著她:“姐姐,謙兒明日就離京,沒有什麼要對謙兒說的嗎?”西君也久久的對視著宗政謙的目光,情緒一時間有些不受控製把未經過三思的話脫口而出:“姐姐想對謙兒說,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謙兒不回,西君的心如止水。”說完才知道自己走神走得太沒譜,剛要改口,宗政謙卻站起來背對著她了,隻是在宗政謙站起來的瞬間,她似乎在那人臉上看到了一抹嫣紅,幻覺?
工部圖設房是營造局的一個小單位,但是帝國最新的房屋樣式,橋路樣式,兵器樣式,都是由圖設房先畫圖打樣,然後由營造局按圖打造。福紫被放到這裏時做個六品知事,朝庭裏的人都懶得上奏疏跟宗政謙唱反調了,有一有二就有三,隻要不出個女閣老女尚書的,他們就睜隻眼閉隻眼算了。隻是他們沒有想到,正是皇帝的接連任命和朝庭默認的態度,已讓女子為官參政這陣春風逐步吹進帝國四海民眾的心裏,民間風氣大開。福紫和西君不住王府時都住在迎賓宮,因太醫院除了新安都是男子,她不回府時也住迎賓宮。
福紫做了大啟的第三任女官,季泊岸得了特許前來祝賀,小廚房裏的宮女忙著做著可口的小菜,宦官們幫著布置酒水果品,這時迎賓宮裏比崇仁殿那邊熱鬧。一眾人正在說皇帝即將出兵西南的事,今兒也算為昭厚提前送行。一眾人正說著話,宦官來報:莫太妃前來為福大人道賀。季泊岸和福紫都大感意外,卻聽新安在此時吱唔著說肚子痛,先離開下。福紫若有所思的盯著新安一路小跑的背影,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莫秋語進來沒見到新安,向福紫道賀後又聊了一會,還不見新安,明知她在這,她不得不問了:“不知新安是否有前來給福大人道賀,她可算在京裏有個真正的同僚了。”福紫正要答話,新安卻走了出來:“福大人,新安想起家中還有事,先告辭了。”說完目不斜視的轉身向門口走去,餘秋語看著那個背影,眼眶一時有些澀疼,當即也輕聲告辭,隨著新安往外走去。
莫秋語隨著新安,看她真是要出宮,不由得無力的叫了她一聲,新安應聲而立,緩慢的轉身:“太妃有何吩咐?”這一聲太妃叫得莫秋語幾欲昏過去,蹣跚著步子站不穩,新安趕緊跑過去扶住她:“你怎麼了?”莫秋語一下推開了新安:“不用你管。你要回家,那就快走吧,宮門快關了。”形勢一下反轉,新安追著莫秋語不放:“什麼叫不關我的事,我是太醫。”“是大人,你是太醫,你明日就要隨君出征,早些歇息去吧。我若有事,自會宣其他太醫。”莫秋語神色已複自然,她本就有種凡事漠然淡處的氣息,此時更是讓新安覺得害怕,那日不論情形究竟如何,總歸是自己輕薄了人家,如今這躲來躲去,確實容易讓人心生鄙夷。
一路跟著莫秋語走到了紫薇殿的前院,新安停住腳住想清楚了,就算今日要講,那也未必講得清楚,同樣的,和宗政謙一樣抱了可能回不來的心思,若回不來,那就來世再來解這一結,若回得來,就一定給莫秋語一個滿意的交代。思即此,叫住了莫秋語:“見你確實還算安好,新安放心了,就此告辭。你,好生照顧自己。”莫秋語往屋裏走去的步子停住,緩緩轉身:“新安。明日就要走了是麼。”新安迎著她的目光點頭,兩人這才發現,彼此的眼睛都有些微紅。莫秋語往前走了幾步,停在新安三步之遙的地方,從袋中拿出一個東西遞到新安麵前:“這是我前些天陪太皇太後去大同寺時求來的平安符,你要一直戴在身上,直到你平安歸來為止。新安一路保重,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