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床就睡,根本沒注意到西君的異樣,就著炭火的火光,西君有些癡纏的看著身邊的人,最終貼著宗政謙的背擁了過去,隔著衣物的溫熱讓她想起了最初。最初在空穀中見的那個人兒,那時,幾乎以為她是女子,而那種無論她是男子或女子,自己隨性而起的親近感,是否就是自己最原始,最本真的心思?宗政謙一大早醒來發現自己像個小女子一樣窩在西君懷裏,有些赧紅了臉,挪動著欲離西君遠些,卻把人給吵醒了。西君感覺到她要逃,於是抱緊了些:“可能下雪了皇上,不要亂動,好冷。”宗政謙不自然的停了一會又開始動:“那我起床叫人來添些炭火吧。”“不要,謙兒身上就很暖和。”西君自個說完都呆住了,自個剛才是用的什麼語氣啊,宗政謙該要被嚇到了吧。果然,宗政謙完全呆愣的對西君看去,剛才她聽到了什麼,西君在向她撒嬌?一大早真是耳朵出毛病了,一時再也不敢亂動。
西君抱著這團暖得像火的熱乎氣幾乎又要睡過去,過了會想起件事來,於是輕聲問道:“皇上,放了莫太妃可好?”宗政謙抵在她胸口神色異樣,怎麼感覺越來越熱,於是趕緊應道:“你是皇後,這事其實你去和祖母說最好,就是說宗親們來了,知道佛堂裏還關著個人不好,而且馬上要過年了,就當積德行善早兩天放出來,讓眾人知道她老人家的慈悲。”西君聽得一笑:“皇上倒是心思齊全,隻是當時為何不替莫太妃求情?”“宮裏邊我們不知道的事有許多,有些事,我開不得口。”“你是怕太妃真的與女子…”“我始終是尷尬的,姐姐不要問了。”聽得宗政謙叫她姐姐,西君一時感概的歎了一聲,而後很自然的在宗政謙額頭落下一吻,這一吻,又讓兩人僵在那裏,直到起床才緩了過來。
西君起床後與宗政謙一同用了早膳,而後一齊去了華馨宮,宗親們來也隻是落華馨宮,宗政謙陪著一眾人說話,西君則去找太皇太後把宗政謙的原話說了一遍就討得了恩情,趕緊去佛堂放莫秋語了。西君先傳了新安,然後看著新安把莫秋語送往了紫薇殿,等她們走後,她算著時間帶半夏慢吞吞的走去了紫薇殿。進了宮果然如她所料,宮中的內侍都不在內殿,內殿隻有荷兒一人,她打發半夏過去把荷兒纏到一邊去,然後緩著步子向莫秋語的臥房走去。站在門外,裏麵的人說的話聽得不是很楚,於是,她一下推開了門。
軟榻之上,莫秋語蒼白著臉窩在新安懷裏,腿上纏著上了藥的白布,都不能平放,而是在膝蓋窩裏墊了圓枕。新安則吻在她的臉頰上,久久沒有離開。見西君進來,莫秋語本就蒼白的臉嚇得更甚,新安卻抱住了她不讓她亂動,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怕。”新安走上前經過西君把門給關了,然後向她行禮:“皇後。”西君已經被眼前的事實震驚得不行,此時新安叫她她才緩了過來,指著新安道:“你們,真的…”“如皇後所見。”新安此時心中已是極為悲憤,莫秋語的雙腿真的差一點就跪殘了,她真的恨,恨。西君幾乎是被新安帶著坐到椅子上去的,新安給她倒了杯茶,神色悲痛:“新安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已是鬱憤得想去死了。如果此時皇後向皇上告密,倒成全了新安。”
新安敢在西君麵前如此鎮定,是因為她知道西君並不是來責難的,但莫秋語卻怕新安真的做傻事,欲掙紮著下來,新安趕緊過去跪在她麵前阻住她:“不要動,求你不要動,腿上的傷此時動不得。”莫秋語被疼痛帶出眼淚來,伸手過去撫住了新安的臉,緩緩看向西君:“一切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存心引誘,新安不會跌入這見不得人的深淵,皇後開恩,要罰,就罰我一個人。”西君震驚的心思慢慢緩了下來,她本就是來預見這個事實的,現在事實果真如此,她並沒有什麼要多想的,反而是心疼起眼前的這一對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