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段(1 / 2)

讓那個孩子聽到。

但是輝月絕想不到的是,奔雷午後依約再來的時候,竟然還是帶同那個孩子一起來的。

原來預備的東漓的雪酒,竟然便宜了這個小鬼頭。

奔雷隻是笑:“去哪裏都撇不下他。”

輝月也是微微一笑。

“說來還沒有給他取個名字。”奔雷翻翻一邊架上的書:“他明明不是啞,卻總不開口說話,許是當時嚇壞了。”

輝月側頭想了一想:“我有辦法。”

奔雷抱著他,輝月盤膝坐在對麵。兩手的指尖駢起來,在自己的眉心間劃落,銀色的流光在那指尖交錯之處閃了一閃,象跳動的螢火,冷冷的一點光並不耀眼。

奔雷雖然對他的靈力有信心,卻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施法。

心裏沒抱什麽希望,卻不料那個孩子真的“啊”一聲叫了出來。

“叫什麽名字呢?”奔雷抱著他,麵對麵的問。

“飛……”他頓住,用力咬著嘴唇:“飛……”還是隻說出一個字。

“叫飛嗎?”奔雷心中狂喜,一個字也比不聲不響強了不知多少倍。

“小飛,小飛!”奔雷一開心,把他高高舉過了頭:“我是你奔雷哥哥!來,喊一聲。”

那個孩子睜大了眼,還是隻叫出一個字:“哥……”

輝月坐在一邊看他們一個呆一個瘋,微微一笑。

時光漸漸流過。

輝月有的時候也會覺得奇怪。

明明那個孩子堅硬強悍,為什麽他卻總是覺得他脆弱。

一直跟在奔雷腳後跟上跑的小飛,慢慢長大變成了少年,臉上扣著一個花哨的麵具,一聽到哪裏有架可打就兩眼放光。

奔雷後來在神殿來來往往,終有一天問了一個問題出來:“你當時怎麽讓他開口說的話?那一年你肯定還沒學會開靈竅之術。”

輝月微微一笑:“誰說那是開靈竅?我隻是給他上了封,以前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自然跟個新生的孩子一樣,你要他怎麽樣就怎麽樣。”

奔雷一驚,輝月啜了一口茶:“等他成年,那個印差不多也就消完了。想必那個時候他也不會再被往事驚嚇。”

奔雷想了一想,點頭說:“你做的對。”

奔雷的成年禮,是由當年的龍牙戰將為他完成。

其後有一段時日,身體變得極虛弱。小飛趴在床前,一雙眼盯著他看,幫他倒茶水打扇子,整整一個月的功夫,一步都不離開。

等他重新集起力量的時候,一紙委任書放在了麵前。

東戰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將軍。

小飛抱著他的脖子,逐字逐字看那張紙上的字,象是看懂了,又象是不明白。

“要去……很遠的地方嗎?”

奔雷抱著他:“是啊,小飛要跟哥哥去嗎?”

他歪著頭想了想:“那輝月哥哥呢?”

“他去不了。他要留在祭殿,留在帝都。”

小飛忽閃忽閃的眨眼,他有非常漂亮的眼睛,象秋天的葡萄那麽靈動可愛:“我,我跟哥哥走。”

“輝月哥哥好象也有許多天沒有出門了。”小飛一邊擦拭心愛的長劍,一邊數手指頭:“我聽說他也過了成年禮了。”

奔雷自是知道,輝月的成年禮典帝都無人不知。

“明天就要走了,我們去跟輝月哥哥告別吧?”

“嗯……”小飛氣勢虎虎爬到他背上去,死死抱著他脖子:“哥哥,以後我的成年禮,要哥哥幫我完成!”

奔雷笑出來:“好呀。”

“一定哦!”

“一定。”☆油炸☆冰激淩☆整理☆

“嗯。”他趴在奔雷的背上:“哥哥成了將軍了……我跟你去掃蕩邊界,做你的前鋒官好不好?哥哥將來一定會做第一武將的吧?一定會!”

奔雷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覺得背上的這個孩子和他的血肉脈絡都牽連在了一起。

那個屢立奇功,名震一方的小飛,終於憑他自己超卓的能力,成為了天城的三殿之一。

天縱寬,海縱深。心如疾風,飛越長空。

“我叫飛天哦……”他說:“哥哥,好不好聽?”

“我還沒成年呢……將來我的成就會不會超過哥哥你?嘻嘻,我要和輝月哥哥住在一座城裏,哥哥,你不要回帝都好不好,我們住一起吧……”

“我跟哥哥回帝都……這裏沒有哥哥啊,天城有什麽好!輝月哥哥,我們回帝都去嘛……”

“唔唔,我還要喝!今天開心啊,哥哥,我快要……可以成年了吧!”

這樣的親密……後來,為什麽會不相信他……為什麽一切都改變了呢……

為什麽會不相信他呢……

早就應該知道,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

可是,那個時候,卻沒有選擇相信他。

那雙悲傷的眼睛,象是兩把鋒利的劍刃,時時的在心中層層錯錯的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