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2)

自嘲地笑了笑:“終於還是離了啊……也對,早該離了,撐了這麼久早該撐不下去了。看來我還是阻礙呢,不然我高考的時候就離了的……”

李肯呆呆的,不知該做何反應。也許是自己家裏那老兩口子讓他根本沒機會麵對這個問題,現在看到小耐克這樣,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

“說什麼為了不讓我高考的時候分心才辛苦維持到現在,全他媽屁話!現在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了嗎?”

張季濤一聲吼嚇得李肯回過了神,這才發現張季濤偷偷哭了。雖然他用手臂擋著,卻遮不住眼角淌下的晶瑩。這樣的小耐克看得李肯心裏猛一陣疼,好像某個軟軟的地方被錘了一下似的氣悶。把他擋在臉上的手拿下來,輕輕替他擦掉眼淚。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就像雙手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

“那你也不能就這麼憋在心裏吧?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們,還當我們是一個宿舍的嗎?還當我是你爸爸嗎?兄弟是用來幹嘛的?是用來撒氣的呀。”

見小耐克還怔怔的看著自己,李肯又歎了口氣,捏捏他的臉說:“我沒遇到過這種事,所以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畢竟這是你爸媽之間的事。但我覺得,如果他們在一起真的不開心的話,分開了未必是件壞事。每個人都會犯錯,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而分開,但既然已經沒感情了,再繼續勉強在一起也隻會錯上加錯吧?感情,如果有了裂痕,再怎麼努力也是很難維持的。你明白嗎?”

小耐克點了點頭,李肯微微一笑道:“當然,這隻是我的觀點而已,還要看你自己怎麼想。但不管怎樣,我都不許你不開心。以後再有什麼事了記得一定要告訴我,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是站在你身後的,所以你不會寂寞。”

張季濤直直看進李肯眼裏,裏麵盛滿了溫柔。

“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李肯揉揉他的頭道:“因為我是你爸爸啊。爸爸當然得對兒子好了。”

張季濤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失落的神色:“……切……我才不稀罕……”

回家過年

沒過幾天,開始期末考了。

考毛鄧三的時候,胖子提前一個小時去了教室。李肯以為他是去考前複習的,等進了教室才知道,丫是來投機取巧的。整張桌子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胖子提著鉛筆坐在椅子上滿臉意氣風發。

監考老師一露麵,李肯就笑了。用專業術語來講,小李子臉上的表情稱為幸災樂禍。來人40歲上下,身高1米6左右,體形偏瘦,相貌普通,連名字也普通,她就叫樸桐。可是此人有個響當當的外號,叫“橡皮師太”。被她監考過的前輩作過總結:想在她麵前作弊?你的手段遠遠沒人家多!

“橡皮師太”一進教室,不拆試卷袋不查學生證,緩緩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橡皮來,從第一排開始一張一張——擦桌子。

人家這手法,畢竟是練得爐火純青的,那桌子擦得那叫一個錚亮。什麼三民主義什麼改革開放,隻有忘了寫的,沒有忘了擦的。胖子就那麼眼含熱淚地看著她把自己辛苦了一個小時的成果給清掃了個幹幹淨淨,連一點橡皮渣都沒舍得留下。劉宇軒小同學精神一恍惚,仿佛看到眼前人身穿道袍手拿拂塵說阿尼陀佛貧尼法號滅絕。心,劈裏啪啦碎了個徹底。

考完最後一科,壁爐就立馬打包走人。李肯送小耐克去車站,第二天也搭飛機回家了。雖然挺擔心他的,但那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小李也沒辦法說些什麼,隻能叮囑他有事就給自己打電話。不過直到假期結束,李肯也沒收到他消息。

回家多久,小李就當了多久的豬。

年年冬天都很冷,但今年是特別特別凍。雪一個勁地下,路上行人一踩車一碾,全結成了厚厚的冰。李肯很應景地長凍瘡了,兩隻手全腫成了豬蹄。李媽媽一看見他就念叨,說他嬌貴,自己幹那麼多家務活兒都沒怎麼地。李肯被她嘮叨煩了,大年三十那天搓著兩隻肥豬手要幫忙包餃子,李媽媽脫了鞋就打:“你這兔崽子想讓我們都食物中毒還是怎麼的?你看看你那兩隻蹄子,青紫青紫的亂惡心,就這手包出來的餃子那能吃嗎?大年三十的別給我們找不痛快,一邊呆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