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城外的敵人對魯西達尼亞人來說並沒有那麼恐怖。”

“也就是說,你認為王都內部可能發生了什麼異常的事態?”

那爾撒斯點點頭表示默認,接著輕輕地動了一下上半身。隻聽得身旁發出了一聲鈍重的聲音,一枝箭彈跳在城壁上。原來是城外的特蘭軍射來的遠箭。

“如果這枝箭命中的話,曆史就要改寫了。”

悠悠地說完,那爾撒斯故意對著地上的敵人揮了揮手。他無視於自己這個動作引發了一陣帶著怒氣的特蘭語咒罵聲,把身體靠著城壁,又陷入了思索當中。

魯西達尼亞軍已經征服了一個國家,另一個國家也已經被他們征服一半以上了。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會出現力不從心的狀況,也一定會有矛盾和破綻產生。發生一兩個內訌也不是不可思議的事。達龍也這麼想過,不過,那爾撒斯所想的卻是更深一層的事。

達龍不敢再多問,他知道不能打擾朋友的思緒。反正,在這幾天之內,那爾撒斯就會導出結論,和眼前的敵人特蘭軍之間做個了結了的吧!這時那爾撒斯提出了另一件事。

“如果特蘭軍被逐退的話,可能會和魯西達尼亞軍聯手。”

“對魯西達尼亞人而言,特蘭人是異教徒,難道他們也有可能聯手?”

“現在我們不也和辛德拉聯手嗎?拉傑特拉王可不相信帕爾斯的神明啊!”

“說的是沒錯。”

“那也無所謂。三、四年前也是這樣,這種半調子的同盟最容易找出間隙加以挑撥了。我們這邊也增加了一個好夥伴。”

他指的是克巴多。克巴多是一個名符其實的豪雄,也是達龍、那爾撒斯、奇斯瓦特的舊識。亞爾斯蘭當然也很歡迎他加入陣營,可是,在進城之後,克巴多隻顧著喝酒和睡覺。這個男人一旦四周多了夥伴,緊張的心情也就獲得了紓解。不過,也可能是這個人不想出什麼風頭所以刻意回避吧!

“軍師大人也一直都很辛苦啊!”

“唔,藝術家還是不適合和俗世掛勾哪!真想趕快把這些俗事了結,就可以專心回到繪畫的美麗世界了。”

“繪畫方麵又沒什麼表現。”

達龍的聲音很低,所以那爾撒斯並沒有聽到。

不斷圍攻的特蘭軍的呐喊聲乘著風從城外流瀉進來。他們雖然攻不下培沙華爾城堅固的城壁,但是仍然不死心地持續猛攻,而到達國境的辛德拉軍為了避免已軍的損失,也隻是監視著特蘭軍的陣營而已。這實在是典型的拉傑特拉王的算計方式,而信賴他的亞爾斯蘭王子著實讓達龍為他擔心不已。那爾撒斯仿佛洞悉了達龍的心情似的,對亞爾斯蘭王子做了這樣的評斷。

“位於上位者就該像殿下這樣,至於悲觀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考量了。若不是可以在黑暗中大放光芒的人物,就無法建立一個新的時代了。”

那爾撒斯做了這樣的評論,讓友人放心地點了點頭之後,便想起了一個不在場同伴的事。

“這陣子樂師大人都沒有任何聯絡。他不像是那種會死在半途上的人,可是,究竟在哪裏呢?”@思@兔@網@

另一方麵,在培沙華爾城的西北方,重重疊疊的山群一角,一個藝術家孤獨地繼續他未完的旅程。對身為騎馬民族的帕爾斯人,在這麼險峻的山嶽騎行實在很不容易。然而,這個藍色瞳孔中洋溢著生龍活虎表情的俊帥男子卻是一個頂尖的巧妙騎手。他在沿著斷崖的小路上、滿布著石塊的山脊上、沒有橋梁的急流中悠遊自在地騎著馬,策馬朝著被稱為魔山的迪馬邦特山內部深入,在他的馬鞍上還放著一把豎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