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龍和那爾撒斯將留在我的陣營中,我不答應你們和亞爾斯蘭同行。你們兩人的才幹是我的王宮中不可欠缺的資源。”

整個陣營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誰都知道達龍和那爾撒斯就等於是王太子亞爾斯蘭的左右手一般,他們兩人是帕爾斯全境中無人可比的勇將和智將。看似要重用他們的才幹,其實是要將他們拉離亞爾斯蘭的身邊,安德拉寇拉斯王的真正用心是任誰都想象得到的。

“……這是什麼父親?”

自認為是將來的宮廷樂師的奇夫不禁咋舌說道。在形式上,他隻不過是亞爾斯蘭的朋友而已,並沒有什麼官職,所以他沒有必要跪在安德拉寇拉斯王的眼前。他靠在可以俯視閱兵場的窗邊,看著發生的一切事情。對於王室內部的對立,奇夫實在是大不以為然,可是看見亞爾斯蘭的樣子,他覺得王太子實在太可憐了,對於達龍的憤怒之情,他也有同感。

“啊,還好。值得慶幸的是不管我要追隨什麼人,其他的人都不會有什麼異議。如果達龍大人和那爾撒斯大人無法從鳥籠裏逃出來,那麼,他們的工作就由我來擔了吧!”

有官位的人實在是很不自由,人被生下來之後竟然連選擇主君的權利都沒有。奇夫想起了就在幾天前,他在迪馬邦特山所經曆的再奇怪也沒有的事情,那個銀假麵,也就是席爾梅斯王子還沒有辦法使用寶劍魯克那巴德。如果反過來說,會還會寶劍在選擇他的使用者?

“亞爾斯蘭王子才適合當寶劍魯克那巴德的主人。”

這些話雖然是奇夫有意觸怒席爾梅斯而說的,然而那真的隻是他個人信口胡扯的?還是神明們借著樂師的嘴巴傳遞出這個訊息的呢?這倒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不過,奇夫有個直覺,或許那個時候,寶劍魯克那巴德的力量還沒有完全被發揮出來。魯克那巴德一定還蘊藏著更偉大而神秘的力量吧?

另一方麵,身為不自由的宮廷人的萬騎長奇斯瓦特遭安德拉寇拉斯王的質問,為什麼那隻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老鷹並沒有停在他肩上?把告死天使交給了王太子的奇斯瓦特隻是淡淡地回答:

“再怎麼說,老鷹也隻是畜生而已,它或許已經忘了飼主對它的養育之恩了。世界上無情的事情太多了。”

安德拉寇拉斯王帶著譏諷的眼神凝視著奇斯瓦特,可是,他並沒有說些什麼。

包括中書領魯項在內,伊斯方、特斯和其他人都跑到王太子亞爾斯蘭處,每個人臉上都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魯項沉穩地、伊斯方焦躁不安地、而特斯則沉默地各自在心中做了決定。

風聞帕爾斯軍最近不斷獲勝的消息而前來投靠的人們則一點也不感到困擾,紛紛歸向安德拉寇拉斯王了。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今後想必還會有人歡歡喜喜地投效到安德拉寇拉斯王的麾下吧?因為不管怎麼說,這些人的心中確實對“奴隸製度廢止令”有著潛在的不安和反彈。就因此如此,奉命重新招兵買馬的亞爾斯蘭的任務益發顯得困難重重。

傍晚時分,亞爾斯蘭一個人離開了培沙華爾城。隻有一隻老鷹和一匹馬陪著他,在夕陽的餘輝中,一個孤單的影子朝著西南方前進。

達龍和那爾撒斯甚至不被允許去為王太子送行,他們就待在城內的一個房間內。雖然全副武裝,室外卻有士兵守著,他們幾乎等於被軟禁了一般。

那爾撒斯坐在桌前,一直思考著事情。在室內踱步的達龍似乎耐不住這種沉默似地一屁股坐在那爾撒斯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