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白宛一個人從村子逃出來的那一刻,回望那濃霧中的村落,這兩句戲言,對她來說,不再是戲言,而是一把鐵鉤,從她身上勾走了一塊肉。
現在,白宛要去把這塊肉拿回來,拋開可笑的自尊,低頭求白予,沒關係,要去麵對讓她本能敢到畏懼的靈異力量,直麵生死,沒關係。
“沉睡太久,好像已經忘了自己是誰。”
“我,關洛第一劍,今日便要……”
“你要啥要啊,別嘀咕了,上馬。”
白予無情打斷了白宛。
白宛愣愣的看著白予牽出來的一批小紅馬,“你還有馬?”
白予騎在馬上,伸出手,“靈雨送的,來吧。”
“嗬。”白宛嗬嗬一笑,根本不拉白予的手,一個翻身,就騎上了馬,“論騎馬,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得叫我祖宗。”
這話不好聽,但,好像是事實,白宛秦國人,她騎馬的時候,都還沒馬鐙這玩意兒。
“要不,你來前麵?”
白予說道。
白宛抱著白予的腰,“呸,你想占我便宜。”
白予根本沒這意思,讓白宛來前麵,一方麵是發現她騎術好,另一方麵,是白予根本不知道天豐村在哪兒。
白予心說,就你那二兩肉,我還占你便宜,別鬧了。
“駕!”一聲喊,白予一夾馬腹,開始策馬前行,“記著,給我指路,別等會兒走錯路了。”
白宛迎風大聲回道,“知道。”
按照白宛的指路,白予一路策馬奔馳,出了縣城,又跑了一會兒,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這條路,他曾經來過。
“想起來了,這是去瓶山的路。”
白予突然想起了,原本的世界線裏,他還是貓的時候,和蔣紋鳶一行人,坐馬車去瓶山寺的時候,走的就是這條路。
又走了一段,來到了一個岔路口。
這個岔路口,白予更加熟悉,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了。
前方兩條路,如果走正中間的一條路,一路向北,就是黃陂鎮,過了黃陂鎮,再往西北,就是鬆霧穀,如果走右邊的路,一路往東北方向,就是瓶山。
“走哪兒?”
“中間。”
得到回複,白予輕勒韁繩,踏入中間通往黃陂鎮的官道。
黃陂鎮,說是一個鎮,其實很大,比許多小縣城都要大。如果把轄下的各個鄉,村算上,黃陂鎮不比江漢縣小。
而,這個世界的江漢縣的地界,差不多白予原本那個時代,江城市,三個區合起來那麼大。
這個天豐村,難道是黃陂鎮下麵的一個小村落?
然而,白宛的指路,很快讓白予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向北一段時間之後,距離黃陂鎮,還有相當一段距離,白宛突然讓白予往東,脫離官道。
一下,白予就進入了一片林地,又是晚上,隻能緩慢前行,又過了一陣,到了四處隔幾步路,就是一塊澤地的地方。
“不行了,把馬留下,我們步行。”
白予發現,現在的速度,已經比走路還慢了,而且,黑夜中,還隨時有把馬陷進坑裏的危險。
白宛先一個下麵,隨即白予翻身下馬,將馬拴在樹旁,跟白宛一同步行。
繼續往前,已經連路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