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嘉的判斷果然沒錯,當方枘撲在芬裏爾巨大身軀上時。它驀然一縮,成了不足三尺的小泰迪,血漬斑斑地躺在地上,脖子盡力扭著望著方枘,半紮長的小尾巴拚命地搖動著。
方枘鬆了口氣,小心抱起芬裏爾,又帶著一絲嗔怒看了下嚴歌消失的地方,低聲說:“嚴歌,你也走了是吧。現在,我隻有它了。”
說到這裏,他的手臂痙攣了一下,感覺到芬裏爾的身體迅速從一片冰冷和悸動,變成了永遠的僵直。
他抹了一把芬裏你爾眼角的淚糊,艱難地站起身來,說:“芬裏爾,我帶你回家。”
……
“你這個廢物!”烏墨聲這是第三次抽吉爾耳光了,怒望著他嘴角流出的鮮血,“還賴在這兒幹嘛,不去給方枘當狗?”
“烏師,我……”吉爾迷迷怔怔地,他的思維一片混亂,到現在還沒理出個頭緒。
“烏師。”阮玲玲小心地說,“做為投影他被清洗了記憶,再加上方枘假仁假義,他才混淆了敵我……”
“滾——”烏墨聲大喊著,頓了下,勾起吉爾的下巴,“你在歐洲的家裏有幾口人?”
“烏師,我是孤兒院長大的!”吉爾驚恐地望著烏墨聲。
手指勾了勾,烏墨聲說,“把冥畫拿來!我成全你獨兒的說辭。”
陳洋嘴角閃出笑意,立即縮了回去,從懷中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張畫。
當他要遞給烏墨聲時,被阮玲玲搶了過去。
她走到吉爾麵前,低沉、肅冷地說:“說實話吧,免得一死一窩。”
“三口。”吉爾眯著眼說,似乎這樣可以切斷與即將發生的悲慘境遇的聯結。
“把全家福擺在他麵前。”烏墨聲喝令。
阮玲玲隻好俯身,展平了冥畫,放在地板上。
烏墨聲張開手,上麵浮起的煙霧迅速下落,凝成一把劫灰。他手一揚落在畫麵上,紛紛攘攘的小蛇自其中遊動出來。其中的一條帶著吉爾dna信息的紅蛇吐出蛇信舔舐著紙麵。
“不要啊——”
吉爾撲了上去,去抓那條紅蛇,但被阮玲玲拖住,她向烏墨聲急急地說:“烏師,求你聽我一言,再動手不遲。”
烏墨聲手指當空一彈,群蛇凝然不動。
“說說,什麼建議。”
“吉爾死了全家,心智盡毀,對我們來說,他就成了一塊臭肉,毫無用處了。”
“有點道理。那你就怎麼辦。”烏墨聲說著,和陳洋對視了下,兩人眼光裏漾出會心笑意。
“讓他親手殺一個帶回來,對他的鐵血心智更有裨益。而餘下的,算做人質,以後他斷不敢背叛烏師?”
烏墨聲撫了下八字胡,轉頭望著阮玲玲,目光中充盈著嘉許。“好啊,就這樣辦。”
被牢牢控製在阮玲玲雙手鉗製中的吉爾,身體像被擊碎一樣塌落下去。
阮玲玲把他提了起來,大聲喊著:“知道該做什麼了嗎?”
吉爾除了喘息,無任何應答。
“該做什麼,說啊——”阮玲玲在他耳畔大吼著。
“知道了。”吉爾的口中吐出仨字,就如氣球漏了氣。
“還不快滾!”阮玲玲說著,把他向門口猛力一推,吉爾跌跌撞撞地借勢蹣跚過去,離開了地獄酒吧。
說來也巧,送芬裏爾回家的方枘也恰好趕到,他望了下吉爾,雖然素未謀麵,地感覺有一絲莫名的熟悉。
“喂,你去哪兒?”
“去死行了吧。”扔下這句話,吉爾拖著腳步向下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