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過的一點都不像年,清清冷冷裏還有些死寂。
沒有熱鬧,沒有喜色。
歸園本就空落落的,少了人氣,如今更讓人覺得壓抑。
蘇安涼把自己關在了書房好多天,每天上午學習,下午和晚上工作,偶爾半夜也會因為緊急事情起來,一熬就是一夜。
這樣的日子從鬱之離開就開始了,大多數時間,自由出入這裏的隻有一個莫南崖。
這段時間,江城的混亂又上了一個台階。
本來幾乎要倒閉的鬱家突然瘋一樣開始回收原本資產,力度很猛,打了不少人一個措手不及。
加上開始針對溫家進行回購,鬧的人心惶惶。
初七,蘇安涼接到了葉老爺子托人傳來的消息,希望見一見她。
她答應了。
下午四點鍾,她一身豔麗紅裝,普通雪中豔麗奪目的花朵,站在了葉家老宅前。
來開門的是一臉複雜的葉清風。
葉清風見到他的時候,有話想說,可見她溫和帶笑的臉,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他帶著她和莫南崖一路到了書房。
葉清風道:“爺爺就在裏麵了。”他猶豫下說,“老爺子身體不太好……希望您手下留情。”
蘇安涼點頭,緩緩進去。
葉家的書房很簡單,書不少,字畫滿目,擺著很多名貴的蘭花,看得出,花費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去照料。
蘇安涼的視線許久才放在了端坐在一旁茶桌前的老人,中央空調來著,他也穿了很厚的衣服,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眼睛也透著睿智,可蒼老的臉上都是疲憊。
“蘇小姐,您好。麻煩您了,請坐。”
“我是晚輩,您無需這樣對我。”
葉席儒慈愛一笑:“你是個好姑娘。”
蘇安涼沒說話,安靜坐在他的對麵,老爺子給她倒了杯茶,她也不客氣的品了一口,抬眸看向了他:“是司爺爺自炒的天山白露,您想求情。”
“也是個聰慧的姑娘。”
“您的孫兒做了什麼,您應該知道。”蘇安涼再看向她的時候,收斂了一身溫和,“我做不到輕易放過你們。”
“也是輕易對嗎?”葉老爺子疲憊一笑,“清揚從小孤僻,我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天。”
蘇安涼摸索著指尖的戒指,道:“可已經這樣了,我曾無數次從自身找問題,一次次提醒遠離,可他卻選擇催眠我,阻止我,威脅我。”
她的嗓音一次比一次涼:“我不是善人,也沒那麼大度,我怨,也恨。”
葉老爺子看著麵前的姑娘,有種後生可畏的感覺,明明年紀很小,卻一身穩重從容和鋒利。
“我知道。”葉老爺子從一側取出一個信封來,“這世事難料,似乎擁有些偏差,按理說,我們本不該用敵對的立場見麵。”
蘇安涼低頭看了眼,眼一凜,是司爺爺的筆記。“這是那老頭子多年前給我的信,內容,你可以自己去看,隻是我希望,你可以放過葉家。他本來希望我在江城勢力混亂之後,家族出現大危機的時候拿出來。隻是不想…
…”葉老爺子歎了口氣,“我和老頭子認識多年,能否看在這信和他的麵子上,放過葉家?”
蘇安涼緩緩取出信,將它看了一遍,越看,手越是戰栗。
葉老爺子看出她情緒波動,歎了口氣。
蘇安涼猛然起身,弓腰,啞聲說:“葉老先生,謝謝您。雖然我永遠原諒不了葉三少,可是,有生之年,隻要我在,我會保葉家安寧。”
沒再說話,蘇安涼直接離開。
葉老爺子失笑,這孩子知不知道這承諾有多重。
可我讓他承認了那老頭的話。
這蘇安涼,隻會在意一個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