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這招,好、好得很……”
定遠侯在外是個老好人的樣子,在家卻又是不容冒犯的威嚴家主。他說著說著火氣就大了起來,拿起家法棍子便要抽打左虓。
左老夫人心疼孫子,急忙喝止:“住手!打什麼打,話還沒問清楚就動手,武斷至極!且聽虓兒怎麼說。”
左虓得老夫人庇護,心頭竊喜,想著今日這關好過,於是垂眸裝出老實模樣,一五一十交待:“那日我受傷掉下山崖,奄奄一息,要不是碰見小禽……情岫她帶我回去養傷,悉心照料,我看我早就沒命了。祖母,您可就看不見孫兒我了!”
他含著淚的眸子委屈地望著左老夫人,把老太太惹得眼眶都紅了。
“苦命的孩子……”左老夫人把左虓護在懷中,瞪著定遠侯,“就知道凶!若是虓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看你哪兒去找個乖孫子賠我!”
定遠侯被老母親訓責不敢多言,訕訕放下家法棍子,謙恭賠禮:“母親息怒,兒子知錯。”
左虓在老夫人懷裏偷偷露出半個臉來,衝著情岫擠眉弄眼,甚是得意。
這番神態也被左芝看了去,一想起三個月來自己都頂替這個沒良心的哥哥關在閣樓,她一肚子氣就沒法出。左芝不懷好意說道:“哥,那後來呢?你是不是看人家姑娘漂亮,暗地裏去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所以人家才得不嫁給你?”
左善一聽,聯想起兒子素日的紈絝名聲,勃然大怒:“此話當真?”
眼見棍子就要落下,左虓連滾帶爬躲個不停,連連辯解:“不是不是!爹你別聽臭丫頭胡說,我哪兒做見不得人的事了?是她家裏人非要我娶她的,不信你自個兒問!”
情岫及時出來為左虓澄清,一五一十說道:“是那天叔叔撞見相公教我雙修,所以才要我們成親的。不關相公的事,他不是故意不跟你們商量。”
此話一出,屋內靜默良久,諸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左虓一口銀牙幾乎咬碎,瞪著情岫的眼睛都能噴出火來。
叫你說話是給相公幫忙,怎麼盡添亂子!
還是左芝的驚呼打破了沉默:“天啊,哥你被人捉奸在床?!”
左善舉棍咆哮:“辱喪門風的孽子!”
老太太手捂胸口,喘不上氣地阻止:“快、快拉住侯爺……”
一場鬧劇最後不了了之,左老夫人吩咐詩棋琴畫把情岫先帶下去安置在自己寢院裏。左虓則被定遠侯叫到了祠堂,訓了大半個時辰方才出來,可卻愁容滿麵,哀歎連天。
情岫坐在貴妃椅榻上,身下是玉片鑲的涼墊。她無事可做,便看著婢女們的動作。隻見詩棋往沉香木床上鋪起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再覆上一層冰綢隔熱,又點了塊碧水香在如意薰籠裏,拿到帷帳裏薰了回,最後放下水晶簾鉤,捧著雙綴了珍珠的繡鞋來讓她換。情岫不惶恐也不矯情,任由詩棋半跪著給她褪襪換鞋。
琴畫也端著玫瑰香湯上來了:“姑娘,請淨手。”
情岫放手入盆,正反蕩了兩下水便拿了出來,詩棋趕緊奉上幹爽汗巾,情岫自然而然在上麵揩掉水。神態落落大方,並無兩位婢女意料中沒見過世麵的小家子氣。
“相公呢?”
都到了安寢的時候還不見左虓來,於是情岫向著詩棋琴畫問道。
琴畫嘴快:“世子不住這裏,他在……”
“姑娘,”詩棋穩重,打斷琴畫的話,“老太太說了,您安心住下,世子有事,暫且不來這裏。”
情岫蹙眉:“可我每天都是和相公一起睡的,沒有他會睡不著。”
主要原因其實是她體質偏寒,沒有左虓這個天生暖爐,晚上冷冷的不舒服。可這話落在外人耳裏,卻變成了恬不知恥的狐媚邀寵。
“不知羞……”琴畫不知怎的突然臉色一變,低聲咕噥一句。
“姑娘好生歇息,奴婢告退。”詩棋也不多解釋搭腔,她屈膝一禮便扯著琴畫退出去了,掩上房門。
情岫惦記左虓全無睡意,夜深了也不好跑出去找人,再說偌大的庭院她也找不著路。百無聊賴之際,她推開了香閨小窗,對望圓月。
想起今日是十五,情岫合掌對月,虔誠許願。
“一願至親安康,二願相公無恙,三願歲歲朝朝如今日,良辰美景,花好月圓。”
許完願睜眼,情岫冷不丁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左虓嚇到,“啊”了一聲。
左虓捏捏她臉頰:“怎麼還不睡?大晚上一個人嘀咕什麼呢?”
“九虎相公你可來了!”情岫撒嬌地勾住他脖子,揚起小臉兒,紅唇嘟起,“她們不讓我和你一起睡,我不高興。”
左虓俯首咬她嘴巴一口:“知道你離不開我,我這不是來了嘛。乖,別生氣了,苦瓜臉我可不愛看!”
情岫莞爾一笑,糖一般黏在左虓身上,晃著他手臂央求道:“九虎相公你教我雙修好不好?你看今天有月亮,而且又大又圓,正是雙修的好日子。你就教我嘛,好不好?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篇歡樂文,神馬宅鬥爭寵都不會有,一切豪門大院家規阻礙都是浮雲!O(∩_∩)O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