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昇擺手:“無妨無妨。你我兄弟間哪兒來這些客套。”他對著情岫笑得溫和,說:“你可以同阿虓一樣喚我表哥。”

情岫拗著不肯喊他,非要想起名字來不可,這時孟書豪從鷗鷺堂走了出來,見到衛昇急忙行禮:“微臣見過四殿下。”

“請起。”衛昇笑笑,指指湖邊畫舫,“先走一步,你們盡興。”

“四殿下慢走。”

孟書豪在後恭送,左虓卻有些不放心衛昇單刀赴會,正想找個什麼借口過去陪同,可孟書豪一把拽住他就往鷗鷺堂裏拖。

“我看你小子養病還把架子也養大了不少,今兒個居然遲到,硬要我做東的出來請才進門。快來快來,大夥兒都等急了,非罰你喝酒不可!”

鷗鷺堂之內,石板路旁高柏結屏,鬆蔭掩徑。花廳高爽寬敞,窗槅明亮,一群京中有頭有臉的貴公子正在喝酒行令,旁邊鶯鶯燕燕也不少,眾男見到左虓到來頓時咋呼起哄,紛紛吆喝著要他先自飲三杯。

可一見了情岫,十人中有八人魂兒都飛了。

虎頭虎腦的王小將軍一拳打在左虓肩頭:“行啊你,哪兒弄來這麼個漂亮妞兒?誰家的姑娘,儷人館?”

“去!”左虓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這是我媳婦兒,正兒八經進了門的,你才是儷人館的娘們!”

孟書豪滿目驚訝:“你房裏的人?什麼時候瀟灑不羈的左世子也轉性了,居然憐香惜玉起來?嘖嘖,稀奇,稀奇!”

左虓雖是上京數得出名的紈絝,行事也很荒唐,可眾所周知定遠侯教子甚嚴,決不許他在外和不三不四的女子有瓜葛,而他好似也沒這方麵的心思,除了喝喝花酒調♪戲姑娘,從不把人往家裏帶,院子裏幹幹淨淨,連個通房的都沒有。

別人若是問起,左虓就不耐煩揮手:“女人就跟麻雀似的,多了鬧得慌,嘰嘰喳喳沒個安靜,煩死了。有那閑工夫本世子還不如去養兩隻鸚鵡,照樣五顏六色的還會說話!”

眾人隻道他還混沌著沒醒,也不多言,再後來知曉了他和紀家小姐定親,便打趣他是為沒過門的妻子守身,好幾次都弄得左虓很不高興,後來聚會時就專程去請京中名妓來撐場麵,豪擲千金,博了個風流名聲,但他私底下卻還是老樣子,對女人無太大興趣。

如今乍見他竟然帶了個美豔侍妾來赴宴,大夥兒自然是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一群人起了興致,都圍過來逗情岫,和她說話。

王小將軍問:“你叫什麼?打哪兒來?”

情岫昂首:“你又叫什麼?哪兒來的?”

“嘿!問你你還不說。”王小將軍拍拍胸口,自我介紹:“鄙人王成爾,二十有二,現任羽林衛右將軍,從四品!”

情岫莞爾一笑:“小女子情岫,年方二八。現是我家相公的娘子,無官無品。”

“哈哈……”王成爾聽了哈哈大笑,衝左虓讚道:“你家這妞兒有些意思!”

孟書豪也湊熱鬧:“你和世子怎麼認識的?說來聽聽唄。”

“我給相公治病呀。”情岫神情純真,眼珠溜溜宛如初生小鹿,“病好了,相公就娶了我。”

“噗……”孟書豪嗤了一聲,斜眼看著左虓:“治病?莫非世子你有什麼隱疾,不能對外人言的那種?”

周圍諸人爆發出哄堂大笑,接二連三問左虓到底為何臥病數月,甚至還借機提起以前他不解風情的事來。

王成爾把手搭在左虓肩頭,不懷好意:“喂,要不要兄弟我教你幾招?男人嘛,床上就要龍精虎猛,不能被女人滅了威風!”

左虓被他們取笑有點惱,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他白王成爾一眼:“誰要你教?閃一邊兒去!”

王成爾得寸進尺:“別跟我客氣,兄弟也是不忍看你暴殄天物,放著這麼個絕色在身邊,不好好享用太虧待自己了。話說世子,你該不會把人弄回家還是分床睡的吧?”

王成爾出身武將世家,人有些粗魯,說話也不中聽,不過他勝在憨直爽快,是故左虓倒不怎麼跟他計較。左虓現在隻是後悔著一件事,昨兒個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呢?居然又把到嘴邊的肉推走了。

悔死了!

情岫也聽見了王小將軍的話,她辯解道:“沒有啊,相公每晚都是和我睡的。相公很厲害,和他睡很舒服,每天我都不想起床。”

四周一下安靜下來,眾人既羨慕又驚歎地望著左虓。

世子真男人,夜夜春宵,碌戰不休,讓自己的女人下不來床!

左虓享受著他人欽佩的目光,暗地裏有些得意,他摟過情岫,大喇喇說道:“好了好了,她還小,別嚇著她了。不是說要罰酒麼?酒在哪裏?”

左虓被扯去灌酒了,情岫則進了女人堆說話。這種場合各家公子自是不會帶正房夫人出來,陪侍的都是些愛妾新歡,倒也不是什麼勾欄女子,多是些小門小戶的女兒和富家庶女,不是被家人以聯姻之名送入豪門攀親,便是因為姿色出眾被某個公子哥兒看上,上門討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