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岫懵懂:“你很想別人多多看你?”她覺得不能理解,“我不喜歡別人看我,好多人眼神都怪怪的,就像要吃人一樣。”
紀婉蘭一怔,啞然失笑:“姑娘美貌自是引人注目,可惜我並沒有這麼好的福氣,人中之姿,終是難以拴住他的目光罷。”
情岫托腮努嘴道:“我不想引人注目,她們都說我是狐狸精,都不喜歡我。長得像你這樣最好,清清秀秀的,一看人就很好的樣子!”
“姑娘這般說,不過是安慰我罷了。”
情岫撥浪鼓似地搖頭:“沒有沒有,我說真的。佛祖麵前不能撒謊,否則半夜會被小鬼剪舌頭!”說著她伸出舌頭做了個恐懼的鬼臉。
“嗬嗬……”
紀婉蘭見狀不覺掩嘴輕笑,笑過之後死意去了大半,盡管心寒依舊,卻沒了非死不可的決絕。她低頭摸了摸手腕,道:“興許是天意……死也不成,我和他真的無緣無分。不過有這一回,我也不悔了……”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情岫見紀婉蘭又是失神許久,輕輕推了推她肩頭。
紀婉蘭抬眉淺笑:“無事。多謝姑娘,還未請教如何稱呼?”
“我叫咻咻,你呢?”
紀婉蘭本欲說出全名,轉念一想又恐被人知曉今晚之事,遂道:“看你應當比我小幾歲,你若不嫌棄,叫我聲蘭姐姐便是。”
情岫立刻大方喚她:“蘭姐姐!”
眼見紀婉蘭恢複神思,心情也平複不少,情岫陪她說了一會兒子話,反複叮囑她切莫再做傻事之後,方才一步三回頭地回了廂房。紀婉蘭也隨後收起東西離開佛殿,在半路上碰到來尋自己的侍婢。
“小姐您去哪兒了?奴婢半夜醒來不見您,嚇了一大跳。”
紀婉蘭把手背在身後,若無其事地說:“睡不著就去佛前念了段經文。現在乏了,正說回去。”
侍婢不疑,伸手扶她:“奴婢攙您回房。”
走在半路,紀婉蘭忽然問:“對了,今日庵堂可是來了其他女眷?”
“嗯。是定遠侯府的老夫人來此禮佛,就住在咱們隔壁院子。”
“定遠侯府?”紀婉蘭凝眉,“聽說左世子有一胞妹,今年應是及笄了。原來是她……眉兒,你明早準備一下,既然知曉了她老人家在此,我們定是要去拜訪一下的,不能失了禮數周到。
翌日,眾僧尼剛剛晨起做早課,便有一年輕男子牽馬等在大門前,倦色不掩眉眼俊朗,風塵仆仆的樣子,肩頭露水都尚未幹透。
他一見有小尼姑出來掃地,上前就拽住人家袖子:“定遠侯府的左老夫人在不在裏麵?麻煩師太幫我通稟一聲,就說她孫兒前來探望。
小尼姑瞧男子英俊倒是願意傳話,隻是被他這急吼吼的樣子嚇得不輕,縮著脖子一個勁兒躲,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男子急了:“你去不去倒是說個話呀!不去我自個兒進去了啊。
情岫起得早,出門就聽說庵堂門口來了個孟浪男子吵著要進來,一時好奇心起,她也隨著人潮去看熱鬧。
大老遠瞧見幾位灰衣師太堵在門口,一個熟悉的男聲不滿喊道:“喂,叫你們傳話不肯,讓我進去也不肯,到底要怎麼樣嘛!”
師太為難:“庵堂之前男賓止步,這是規矩。至於左老夫人,勞煩施主稍等,待她老人家起身,我等自會前去幫忙通傳。
“得得得!橫豎我等就是!
男子鬱結,急得抓耳撓腮也無可奈何,隻得發氣把手中馬鞭一扔,兀自抱胸生悶氣。
“九虎相公?”
情岫撥開人群看到一臉鬱鬱的左虓,驚喜喊了他一聲,飛跑過去就一頭紮進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