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富麗堂皇,這樣的繁榮昌盛,這樣的奢華精巧……都是西越可望而不可及的。
柴紹傑走到王座下方躬身一禮,笑容謙和:“小王見過女皇陛下,祝陛下萬壽無疆,福澤綿長。”
女皇高坐在盤龍金椅之上,垂眼看著這位未來的西越王,隻見柴紹傑魁梧健壯,身形長相都是典型的遊牧族,濃眉深眶,鼻鋒挺直,肌膚呈現出常年日曬而形成的健康棕色。
“賜座。”
女皇揮袖,微微笑道:“王子遠道而來辛苦了,且先在此稍作歇息。朕設了晚宴為閣下接風洗塵。”
“多謝女皇陛下。”柴紹傑起身道謝,隨即說:“聽聞今日是貴國的元宵節,所以小王備上區區薄禮略表心意,還望女皇陛下笑納。”
說罷他拍拍手,西越使臣便抬了幾個大箱子上來。箱蓋一打開,裏麵的寶石瑪瑙都晃花了周圍宮人的眼。西越國雖然土地較為貧瘠不易耕種,但蘊藏了大量的玉石瑪瑙等礦產,柴紹傑送上一整箱未經雕琢的上等玉石籽料,出手大方極了。
女皇見物表情看不出喜怒,隻是道謝了一聲,便命人收下禮物,然後叫宮人上茶。
一盞剔透翡翠杯送到柴紹傑手中,他甫一揭蓋,清冽茶香撲麵而來,其中還夾雜了淡淡的鬆竹之香。
他讚道:“好茶!”
女皇手中也有一碗,她道:“此乃我南楚特有茗茶,稱‘歲寒三友’。茶樹植在竹林旁,所以自帶竹葉之香。烹茶之時用鬆針煮水,水則取自梅瓣初雪,三者集齊方成此味。”
“原來如此,真是好茶。”
㊣㊣
柴紹傑漫不經心稱讚著,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西越不產茶,百姓平素所飲的都是下等釅茶,一塊茶磚幾乎全是碎茶渣。而就算是王公貴族,所有的也不過是些花茶清茶,何曾見過這樣講究的茶葉,更遑論用這般繁複的方法烹製了。
如果西越也和南楚一般富饒便好了,至少要讓百姓喝上一樣的茶水,而不是在每年冬季都食不果腹衣不裹體,四處行燒殺搶掠之事……
“平陽公主到——”
傳喚太監一聲高稟,拉回柴紹傑飄忽的思緒,他隨即放下茶盞望向殿門。
一襲妍麗迤迤而來。情岫額點花鈿頭梳高髻,穿著錦繡百花宮裝徐徐走進,對著女皇行禮。
“兒臣拜見母皇。”
“起來吧。”女皇一抬手,介紹道:“這位是西越國的大皇子,紹傑王子。”
情岫進來就發現殿內還坐著一人,服飾帶著濃烈的異域特色,平素在南楚都沒見過。聽女皇這般一介紹,她便走過去福了福。
“王子殿下好。”
柴紹傑趕緊回禮:“公主好。”他眼睛緊盯情岫,見她果真如傳聞中那般美麗,甚至還有幾分妖媚,不禁有些驚喜,同時又感慨萬千。
西越風沙大,西越女子不到四十歲臉上就布滿了風霜刻下的皺紋,哪兒如南楚女人嬌嫩。不說眼前風華正茂的平陽公主,就連已經年過四十的南楚女王,看起來竟比西越三十歲的女人還要年輕。
富庶的國土、美豔的女人……這是一個充滿誘惑的地方,任何人都無法抵擋。
情岫最不喜歡被人盯著看,眼見柴紹傑用看獵物的目光看著自己,她微微蹙眉又不好發作,於是趕緊轉過身,匆匆到柴紹傑對麵的椅上坐下。
柴紹傑也察覺了自己的失態,趕緊收回目光,轉向女皇說道:“陛下,小王還帶來一物,是專程送予公主殿下的。隻是此物體積龐大不便入殿,勞煩陛下和公主隨在下出去一觀。”
正殿門口的廣場上,站著一個一丈多高的龐然大物,渾身灰色,四蹄如柱,兩扇招風耳猶如巨大蒲扇,還有一條長粗的鼻子。
“此乃婆娑國的神物,名曰象。性情溫順又十分聰穎,寓意吉祥平安。”柴紹傑介紹著,對情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它能聽懂馴獸人的話,在婆娑國一般作為貴族坐騎使用,而且力大無比,還能馱載貨物。”
情岫見到這頭大象雙眸一亮,興衝衝跑過去近距離盯著它看,大象在她麵前揚了揚鼻子,把鼻尖放到了她肩頭。
情岫試探著摸上象鼻子,和它說起話來。大象仿佛很是高興,忽然鼻子一卷就纏住情岫的腰,把她舉上了半空。
女皇大駭驚呼:“皇兒危險!”
柴紹傑安慰道:“陛下請放心,此象性情和順,不會傷了公主的。”
果然,大象隻是把情岫舉上了自己的背脊,情岫側坐在象背上,一手抓住它頸上的繩索,一手向女皇揮了揮,笑靨如花。
“母親你看!”
女皇見狀微微捂住心口,稍稍緩了一口氣,命令宮中侍衛:“去旁邊守著公主,以防萬一。”
柴紹傑見她如此緊張情岫,心中暗有思量。他向前挪一步之後轉身,對著女皇深深一鞠躬,之後單膝下跪。
“尊貴的女皇陛下,小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