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乘風麵色無瀾,隻是追著左虓問:“和離還是殺人,選一個。”

“我怎麼選?這事兒你自己去問吱吱,她說了才算。其實我倒是可以幫你說說好話,不過……”

左虓伸了個懶腰,笑眯眯道:“現在我自己的媳婦兒都還沒到手,沒道理先幫你追媳婦兒吧?”

沐乘風一聽,淡淡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飄出一句話:“我幫你,事成之後你再幫我。”

沐家是南楚世家,和女皇交情匪淺,沐乘風又是欽定的下一代家主,自己在此人生地不熟,若有個地頭蛇當靠山自然是好,再說妹妹那裏不還牽掛著麼?就算以往有什麼仇怨,等先把小禽獸媳婦兒弄回家再慢慢來收拾這個死木頭不遲……

左虓心中飛快算了算這筆賬,麵露老狐狸般的笑容,拍掌答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成交!”

兩人結盟,左虓也暫不計較過去的事,而是和沐乘風勾肩搭背,和他商量道:“我家小禽獸說她要嫁給姓古的老頭子,而且女皇也答允了,對此你有什麼主意沒有?

沐乘風道:“若論公主喜歡誰,你定是比國師強的,而且公主和你還有一個女兒,這也是你的勝算之一。隻是國師在朝中影響力不小,女皇正是看中他日後能幫助公主坐穩皇位這一點,還有公主又對他懷有感激之心,這些是你比不上的。”

左虓撓撓頭:“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問你有什麼法子沒?本來一個姓古的就夠頭疼了,現在又來個勞什子西越王子,也對我家小禽獸虎視眈眈!”

“其實他來也並非毫無益處。”沐乘風沉思片刻,道:“你可知道當初我為何出走東晉?公主尚未回宮,女皇便屬意我做駙馬,彼時我離家遠走,實則是為了逃避這場婚事。隻是沒想到居然遇上了你們,真是一場陰差陽錯……國師對我沐家有恩,那日我幫他實屬無奈,並非存心拆散你二人,其他潛藏暗樁之說更是無稽之談。”

沐乘風鮮少解釋,此時為了左芝竟破天荒向左虓道清來龍去脈,又說:“公主與國師大婚之事尚未宣告天下,也就是還未最後敲定。既然西越王子想娶公主,而我也曾是駙馬人選之一,若再加上一個東晉世子求親,你猜女皇陛下會如何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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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良夜,正當女皇在會芳殿招待西越和東晉的使臣,突然沐家嫡子沐乘風下跪向女皇請婚,求平陽公主下嫁。繼而西越國大皇子柴紹傑也上前求親,接著是東晉定遠侯府世子左虓當眾表露傾慕之情,就連國師大人竟也出言說自己與平陽公主早有婚約……公主本人當時一見此情景都有些懵了,女皇也緘口不語遲遲不表態,殿內群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下鬧得不可開交。

在此狀況下,當眾應了哪個人,回絕了哪個人,都會傷及其他人的顏麵。柴紹傑和左虓自是不消說,二者分別代表了西越東晉,這國與國之間的事兒,可不是三兩句就能打發得了的。就算是古籬和沐乘風,女皇也在他們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最後,女皇隻得言說此事稍後再議,匆匆結束了筵席。

是夜,女皇寢殿燭影縱橫,珠珞垂地。情岫沒有回公主府,而是留宿在了這裏。

古沉木龍床上鋪著金蟬羅紗,情岫伏在女皇身側,眼睛睜得大大的,眉心一點微蹙,有些憂愁。

女皇愛憐地理了理她的頭發,握在手中一大束,幽幽道:“少年不識愁滋味,青絲千萬。曾幾何時我也如此,如今卻已生出多少華發……”

“母親,”情岫轉過身偎進女皇懷裏,“給我講講父親好麼?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女皇一下下輕撫著她的背,像哄嬰孩兒睡覺那般,柔笑說道:“那年先皇駕崩,我方才登基就碰上了寧王叛亂,於是我重用了蕭氏一族,封他家長子為護國大將軍,出戰平亂,為了穩定蕭家,我還把鳳君之位給了蕭家二子蕭子何。”

“我與蕭子何自幼相識,並非不知道他為人陰狠野心勃勃,可為了南楚,我也隻好這般行事。隻不過縱是一國之君,枕邊人卻非心中所愛,我心中多少存著些怨氣。所以那年冬天我借先皇後陰壽要做法事,便微服出了宮去京郊岫山道觀小住了幾日。”

憶及當年的相遇,女皇不禁露出小女兒家羞赧的神情,宛如情竇初開。

“那一日下了好大的雪,我聽道觀裏的姑子說後山有一片梅林,現下開得正好,於是便獨自前去觀梅賞雪。當我走近梅林,遠遠就看見了你父親。”

一柄青傘一襲白裘,梅長遠站在紅梅樹下,手裏拈著一枝梅花。

“雪風吹落了我的披氅,你父親為我拾起來,就這樣我們說了第一句話……”

“嗬,知道你名字的由來麼?因為我和長遠是在岫山結識的,也是在那裏定了情許了終生……後來他就入了宮,成為我的侍君。其實我當時很是愧疚遺憾,我和你父親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