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心怡坐在一角的沙發裏,整個人都藏在陰影中。

「沒錯。在古代,能在衣服上繡鳳凰的當然隻有皇後,這是常識。這件衣服,是借鑒了某些宮廷命婦所穿的服裝,它的正式名字是……紅色綢平金繡鳳凰雙喜紋錦袍。」

「雙喜紋?」程啟思怔怔地問,「這是……喜服?」

袁心怡走到了尹雪身邊,伸手去抹平衣服上的一道褶皺。

「沒錯,這是喜服。是大婚的時候新娘穿著的衣服。你們難道不覺得這衣服看起來很喜氣麼?」

鍾辰軒一直坐在沙發上沒說話,這時候卻說:「本來應該是很喜氣,不過……現在,它已經被血浸透了。」

「沒錯,血的味道還留在上麵,很不好聞。」尹雪說,她走了進來。「我要去換下來了,再聞下去我會吐的。」

她的臉龐雪白,而雙♪唇描成了鮮紅。程啟思呆呆地看著她,說:「妳的妝……很美。」

「心怡化的。」尹雪說,「我很喜歡。」

她跟袁心怡一起走進了臥室,鍾辰軒看著程啟思,說:「就算她美,你也用不著這樣一直傻呆呆地盯著她看吧。話說回來,你覺得她是嗎?」

程啟思失笑。「當然不是。看到那個紅衣女人的時候,袁心怡和尹雪都跟我們在一起,她們又不可能會分身術。」

隻聽到綢緞衣服的沙沙響聲,袁心怡穿著那套紅衣走了出來。她微笑地說:「這身衣服我自己還沒有穿過,很漂亮,對吧?」

她用手愛惜地撫摸著衣襟上繡著的鳳凰。「如果我要舉行婚禮,我會穿這樣的衣服。」

鍾辰軒說:「妳在做這件衣服的時候,是不是心裏就是這樣想的?」

袁心怡回答:「也許吧。」

她攤了攤手。「你們看夠了吧?我得去換下來了。」

鍾辰軒突然問:「難道這件衣服沒有相配的鞋子?」

「當然有。」袁心怡說,「是一雙配套的大紅色繡鞋,當時也跟著這件衣服一起賣掉了。還有一方手絹。」

「沒有頭飾?」鍾辰軒追問。「妳在秀場的時候,不可能也是這樣披著頭發出來吧?」

「哦,是的。」袁心怡回答,「有很精致的頭飾,發型也梳得很別致。我專門找了一個以前是專梳頭的老師傅來梳的,連我都梳不出來那樣的發型。」

程啟思問:「那那些發飾呢?也一起賣掉了?」

袁心怡說:「我是去一些收藏家那裏借了幾件古董級的釵子、步搖之類的東西。秀一結束,我就還給了人家了,怎麼可能一起賣掉。」

鍾辰軒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問:「那麼,在當時的秀場上,妳有沒有見到現在在酒店裏的人?」

袁心怡一怔。

「方曉聲來了,我給他送了票,他帶著妻子兒子都來了。原本他想自己來,但他老婆纏著非要一起來。童知琳也來了的,我還跟她打了招呼。別的人……我就記不太清楚了。」

鍾辰軒笑著轉頭對程啟思說:「這個凶手還是很懂得如何簡化程序的,這不,頭飾不好找,發型不好弄,就索性簡化了。」

程啟思聳聳肩說:「那也有前提,她得是個長發女人。如果是一頭短頭發,穿起這套衣服來還成樣嗎?」

鍾辰軒聽到他這話,若有所思地說:「有道理。」

尹雪這時候從臥室走了出來,她已經換了衣服。白襯衫,黑裙子,脖子上戴了一串珊瑚的細珠項鏈。

「男人的想法有時候真是傻,是短頭發,她不會戴假發嗎?這大街上賣的假發,要什麼式樣有什麼式樣,要什麼顏色有什

麼顏色。長頭發不好偽裝成短頭發,但短頭發要弄成長頭發,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鍾辰軒盯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