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眼,點了點頭。
是!是看清了很多。
看清了小醜采決然容不下普央家。
看清了普央家其實是一株枝幹叉裂的老樹。
看清了,老爹,幾十年來,你多麼孤單,從始至終都是一人作戰。普央家除了我,再沒有你能真心信賴的了。老大老二善妒不成器,老三那毒娘親一心隻顧著她娘家,小七和她媽是皇族的人又不可不防……
這麼大一個家,你隻有我。
老爹欣慰地笑了笑,“衣兒,妲兒今晚的表現太出色了,對衣兒來說,卻是一把雙利刃,皇帝已經開始對我下手了,所以,普央家,衣兒不能再呆了。”
我心一顫,這句話?為什麼是這句話?為什麼不是讓我和你並肩作戰?
“爹爹要把衣兒趕到哪裏去?”
老爹一愣,笑著又掐了掐我的臉頰,“瞧你這話說的,爹爹哪裏是趕衣兒,衣兒不是常常抱怨爹爹不許你出府玩麼?這會,爹爹都依你,不鎖你了,衣兒愛上哪玩就上哪玩去。”
我眼一沉,一把甩開老爹的手,“不走!你休想趕我走。每次一出事你就讓我躲,這次打死我我也不躲了。”
“衣兒不許胡鬧,爹爹不是趕你,爹爹是……”
“我不聽。”我一把捂住耳朵。
老爹一步上前,抓住我倆小手,“衣兒聽話,隻有你安全,爹才能放心。”
我站在原地,垂著眼,抬起朦朦朧朧的眼,眼裏的爹爹也朦朦朧朧。
“四小姐何必如此冥頑不化,你若能好生活著,相父才可無後顧之憂。”忽然,一手撩開垂簾,人妖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老爹身子一頓,眼瞼不明的下沉。
我瞥了人妖一眼,再瞪了他一眼,多管閑事,然後抓著老爹的事,看著老爹,“爹爹是否嫌衣兒礙事?”
老爹抬眼看著我,搖了搖頭。
我看著這樣的老爹忽然覺得心疼,幾十年來都是一個人孤軍奮戰,難道你不覺得孤單麼?我後退一步,撩裙,下跪,頭狠狠地往地上一砸,“爹爹,讓衣兒留下來吧!衣兒不會礙事的,凡是兒子能為老子做的事,衣兒都能為爹爹做到。”
老爹眼一顫,唇顫唞的已說不出話了。
我又往地上一砸,“爹爹相信衣兒這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如果衣兒礙了爹爹手腳,衣兒馬上自動消失。”
老爹沉著眼,手也微顫,終還是轉過身不看我,“衣兒聽話,跟蓧兒走,爹爹答應你,每月都會捎信給你,一年之後,爹爹必親自接我兒回家,給我衣兒舉辦天下最盛大的及笄大典,可好?”
“不好不好不好!什麼鬼及笄大典,我不稀罕。”我垂著眼,搖晃的頭。
忽然,人妖走上前,輕撩緞袍,一手伸在我麵前,我愣了愣,抬頭,眼裏蒙蒙朧朧,我眼一閉,淚水就落在人妖的掌心。我牙一咬,用袖往臉上胡亂一抹,“我不走!”
“嗬嗬……”頭頂忽然傳來一聲笑,清澈悅耳,我一怒,想起身卻忽然被人摟住。恍然之下,才發現人妖已然蹲下`身,把我摟在懷裏,剛想掙紮,卻感覺脖子一疼,世界暈眩……
“相父,這才是最好的法子。”
聽完這句話,我是徹底的暈了。
回家很難
“四小姐,你打算這一路都用這種眼神盯著本殿麼?”人妖輕撩發絲,勾起禽獸般的優雅笑容,一手捏了個小卒子,往前一步。
“我要回家。”一睜眼就看見這人妖,一撩簾就發現我丫在馬車上,老爹帥真的把我給賣了。
人妖眼梢瞥了我一眼,然後忽略,自顧的看著小桌墩上的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