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
那我就是……
殷真連忙睜眼,看著眼前的男孩兒,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卻一時間沒有問出口的勇氣。過了半晌,低聲道:“二十三叔……?”
胤祈歎道:“四阿哥,疼得厲害麼?來我瞧瞧,可是別撞了哪個妨礙的地方了。”
殷真隻怔怔的,任由他拉著自己來回看。這個胤祈,他也不懂得醫術,看了又有什麼用?裝裝樣子罷了。殷真看著他裝模作樣,忍不住笑了。
胤祈被他笑得心下奇怪,隻是才想說話,外頭傳秉太醫到了,胤祈便先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朝外頭道:“叫進來。”
外頭魚貫而入幾個太醫正,殷真默默看著,胤祈年幼養在宮裏的時候,的確是受寵得很呢。旁不說,就說這個平素日常給胤祈請平安的脈汪繹,十年之後便是太醫院院判,醫術之高便可見一斑——他如今卻是胤祈的專用人。
汪繹道了聲失禮,便把殷真抱了起來,來回看了一遍,道:“二十三爺,四阿哥沒有大礙。隻是瞧著神情,似是嚇著了,臣給開服安心清火的藥。”
胤祈點了點頭,尚未答話,又聽外頭通報進來,便見一個四十來歲嬤嬤進門來,看了一圈,才朝胤祈道:“阿哥,方才就聽說你這兒傳太醫,還當是你病了,可是把太後嚇壞了!如今你還是快過去請個安,也叫太後瞧瞧你好好的,安了心吧。”
旁人猶可,殷真卻是心裏巨震。
瞧著胤祈如今的模樣,不是已經有五六歲年紀了麼?且他已經搬到了阿哥所,自己曾經住著的這個院子,難道不是太後過世之後的事情?
難道說,這次的曆史,和上一次的經曆,還要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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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殷真都盯著床幃,沒有合眼。他又想了一遍作為愛新覺羅.胤禛的那一世,這時候還並沒有將弘晝送進宮裏,而上輩子在所謂的公元二十一世紀,看過史書裏卻說,他是將弘曆送了進去——且這時候也並沒有送。
那麼也就是說,這輩子,他還有機會。
不論是皇位,還是……
現在優勢就在於,他已經經曆過了之後的幾十年,不論發生什麼,都有所準備。殷真相信,就是今晚拜見過前前世的他自己,如今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劣勢也在於,如果有什麼事情和曆史上不同,那麼他在喪失先機的同時,也很有可能會造成錯誤的判斷。
就好像今天,他才得知,今年已經是康熙五十七年,然而太後卻仍舊活著,並且身體很好,還能再活好幾年的樣子。
那時候那聲音說送他回來,難道不是回到他熟悉的那個世界嗎?
或者說……
有誰和他一樣,也不是這個世界原本該有的人?
比如,他二十三弟,那個前世被他懷疑了很多次,或許就是曆史改變的原因的那個孩子,胤祈。
無論如何,都要見他,和他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