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撻彼武王,奮兵講武。披荊斬棘,深入其阻。
旱海之強,五伯之壯。莫不來享,莫不來王。
青丘翼翼,四方之極。糾糾武王,頂天立地。
巍巍武川,鬆柏丸丸。壽考且寧,保我後生。
…
青丘人多健忘,不知是心胸過於寬廣,還是喝了太多佳釀!
文王之事,遠不可追;武王之事,尚可探尋一二。
武王的兵馬分為兩隊,一隊包圍了文王的中軍大帳,一隊包圍了那座寺廟。
數萬恐懼的青丘人又在外包圍了武王的軍隊。
一夜醒來,熟悉的敕勒川不翼而飛,全族落入這詭異的青城之內。文王躲避不出,武王藏於何處?驚恐的青丘人,六神無主,如湯之沸!
“衛秧,衛秧,武王在哪?現在隻是百姓生亂,可再拖延下去,軍隊嘩變,那可就全完了!”
魯邱怒吼著,其聲之大,如川流奔過。
“連軍隊都控製不住,還要你這司馬何用?這話要是讓武王聽到,看他不砍了你的腦袋!”
衛秧錦衣玉帶,眉分八彩,如鶴立群雞,蓮綻汙泥。
“行了,別在那顧影自憐了!再不想想怎麼收場,看你這隻仙羽鶴不被那群亂民拔成無毛雞!”
此話說到了衛秧的痛處。他再顧不得愛惜自己的羽毛,帶著魯邱擠進嘈雜、紛亂的人群,去尋武王。
城池再好,出不去就成了囚牢!何況這城處處透著邪異,怎麼看也不算定居的好地方。城牆光滑如壁,莫說門,連條縫隙都無。好在不甚高,放眼望去,距地僅三丈而矣。
武王一生謹慎,狡詐無比。他把文王的親子喚來,對他說。
“文王的兒子,全族的希冀。你來城牆上,看這牆多低。
輕輕跳下去,一定沒問題。”
文王的兒子,名喚作黃岐,溫潤又乖巧,人人都憐惜,怎麼能想到,父王的義子,他的好義兄,反會害自己。
地麵如一朵漣漪。
再無黃岐的蹤跡。
武王命眾人,解下腰間的皮帶,緊係在一起,足足百丈長,從城牆拋下,像落在水裏,百丈已盡,仍不到底。
武王怒極。
衛秧、魯邱爬上城牆。
看武王拔劍起舞,勢如奔雷,疾如霹靂。
“就算你神功大成,化腐朽為神奇,又如何破得開天地?”
武王聞言收劍,由動到靜,渾然一體。
“如你所說,卻該如何?難道任歲月蹉跎,雄心逝去,坐死此處!”
衛秧迎風玉立,神采飛揚,笑答。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天地之間,固有一線生機!天下之平,非在一時,武王何急?”
武王之心,唯衛秧可平。
“城中情形如何?”
魯邱見武王詢問,上前答道。
“按武王命令,我已將文王中軍大帳、妖寺盡皆包圍。那妖寺大門緊閉,見我軍圍寺,並無異動。情況不明,我不敢造次,隻命軍兵嚴密監視,若有異動,速來報我!”
“甚好!文王舊部,有何舉動?”
左丞仲山甫、右相篤公劉乃文王親信之臣,在族中很有威信,且篤公劉的五百青鋒軍,勇猛異常,如若貿然開戰,我軍縱能取勝,損失亦不小。若有人趁交兵混亂之際,溜了出去,將真相告訴族人…不,是散播謠言,煽動族人造反,那大事去矣。所以,我隻是將他們包圍在中軍營內,接下來怎麼做,還請武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