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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寢室門“砰”地一聲關上,林紹君苦澀地勾起嘴角,打開蓮蓬頭,沒有調水溫,任冰冷的水落在自己身上,澆滅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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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從那以後,顧佩再也沒有見到林紹君,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在躲他,還是他在躲自己,隻是他知道他和林紹君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是的,他確定了他愛上了陳彥,但是讓他就這樣跟陳彥說嗎?他無法勸服自己相信陳彥是真心的愛著自己。而且,喜歡一個同性……他無法想象他們要承受多麼大的壓力,陳彥倒好,沒有來自親人的壓力,而自己呢?上輩子父母後來倒是還有孩子,但是現在呢……爸媽上一周才打電話告訴自己他們複婚了。隻有自己一個孩子,若是自己是個同性戀,他無法想象父母會變成什麼樣子。
將自己那不合適的感情壓進心底,顧佩告訴自己就這樣吧,就這樣疏遠陳彥,然後畢業找個女人結婚算了。
隻是事情總是不如意的時候多。過了兩周之後,他接到母親的電話。
她說,她在A區碰到了那個經常到自己家補課的叫陳彥的孩子。
她說,以前那個孩子看上去還挺壯實的,沒想到現在變得這麼瘦。
她說,不過他還是挺有禮貌的,見到我還是甜甜地叫阿姨。
她說,他問起了自己的情況。
她說,她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告訴了他。
掛斷母親的電話,顧佩的第一反應是換掉自己的電話卡,但是當他取出電池,看著那小小的一張電話卡時,他卻再也拆不下去了。他帶著有些歡喜有些憂愁地心情等著陳彥給自己打電話,他一遍一遍地想著怎麼和陳彥說話。但是等了整整一周,卻沒有等來任何一個從老家打來的電話。顧佩躺在床上苦笑,陳彥那次詢問恐怕也隻是見了母親隨口問的吧?說不定他現在早已經忘了自己。
電話鈴又響起,顧佩下意識地快速拿起,沒想到卻是一個熟悉的號碼。是他們的班長。真是的,自己竟然也這麼患得患失起來。苦澀地勾勾嘴角,顧佩按下接聽鍵:“喂,班長?”
“剛剛輔導員打電話跟我說,門衛那邊說有個人找你,讓你去門衛接一下。”
班長的話一落音,顧佩就怔住了,有個人找自己,是陳彥!他無法控製自己這個念頭。
“喂,顧佩,聽見了沒有?”
“啊,知道了,謝謝班長。”顧佩掛斷電話,就連忙整理好衣服,然後快速地朝學校大門跑去,那速度,一路上引起無數人回頭,隻是等看到學校大門的時候,他卻一下子停住了,他怕那不是陳彥,更怕那是陳彥,要是他,自己該怎麼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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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顧佩的確實是陳彥,在見到那個長高許多的身影時,顧佩所有想說的話,一下子哽在喉嚨裏。而陳彥則是眼睛一瞬一瞬地盯著顧佩,一句話也不敢說。
帶著陳彥回到寢室,一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顧佩是不知該說什麼,而陳彥,看著顧佩一路上沉著臉,心裏是漲得難受。
直到路過食堂時,顧佩才開口問了一句“吃過飯了沒有?”。
聽到顧佩還是關心自己的,陳彥一下子笑開來,然後老實地搖搖頭。早上下了火車,他就到處找來這裏的車,根本沒有時間吃飯。
“那去吃吧。”顧佩習慣性地想摸摸陳彥的頭,隻是陳彥長高一大截,他隻好又放了下去。
吃完飯顧佩本想帶陳彥去寢室的,不過想著兩人還有許多話說,他便帶著陳彥逛校園。
看出顧佩沒打算追究去年的事,陳彥心裏總算鬆了口氣,這會兒他才敢抬頭仔細打量一下顧佩。外貌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顧佩的眼神似乎變了很多,更加深沉了,若說以前他還能從顧佩的眼神裏看出他的情緒,但是現在卻變得困難了。
“顧佩哥哥……”陳亞想開口說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年來他無數次想過顧佩哥哥為什麼會討厭自己,他怕他討厭同性戀,他怕他不喜歡自己,但是他一直沒有定論,這一次,他想知道顧佩哥哥到底是怎麼想的。
“什麼事?”顧佩看著陳彥,他現在心情很是複雜,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陳彥。這段感情是錯誤的,但是他卻控製不住自己去期盼。
“我……你……去年的事對不起……”
顧佩心裏一涼,果然是自己期盼太多了。
“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
“……”顧佩的腦袋突然一下子變得空白,他想說什麼,但是動了動唇,卻吐不出任何一個字,他愣在原地,直到陳彥再次叫他,他才回過神來。
“我真的喜歡你……”
陳彥抬起眼睛定定地望進顧佩的眸子裏,那眼裏的真誠讓顧佩差點就說出那句“我也喜歡你”。隻是他沉默著,他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這份感情,感情沒有罪,但是流言蜚語比判決更讓人痛苦。他並沒有那樣強的心理承受能力。
定定地看著顧佩的眼睛,看著顧佩聽了自己的話後眼裏沒有厭惡的表情,陳彥心裏鬆了口氣。既然你不排斥我,那麼我又有什麼理由放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