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特感覺湧上心頭。

大夫視線在他身上掃過,微微搖頭,轉身回房。

剛剛被握住的手緊緊握成拳,放在身側,背對著穆雲青的臉上現出幾分痛楚。

無藥可醫 一3

兩人就這麽住下,曲寶臻的毒很是複雜,又拖了二十多天,早就深入五髒六腑,解起來很麻煩。大夫少言寡語,態度甚是冷淡。穆雲青盡量套近乎,進展完全沒有。唯一的成果是,大夫會出來跟他一起吃飯──盡管一言不發。

穆雲青的廚藝很好,雖然他完全不知道這手廚藝是怎麽來的。他知道那屬於被遺忘的記憶,想到就覺厭惡,因此很少下廚。但既然是來求醫,也隻有他來做。

這裏偏僻得很,附近就是山林,有大把的野物可以獵殺。後園有菜地,還有塊種莊稼。穆雲青二十多年來從未做過農活,這時候做起來卻並不覺手生。看著那一大片地,想想這些以前都是大夫一人打理,也不知他那麽纖細的身體做起來累不累。

對那位神醫,穆雲青充滿了好奇。對方每天生活非常規律:早起在外麵活動身體打一套拳,然後回裏屋研究藥材,下午出來熬藥,晚上再運動,然後睡覺。一天裏難得說幾句話,偶爾開口,也不過是說一下曲寶臻的病情。

穆雲青十六七歲就出來闖江湖,多年來,倒少有這麽閑適的生活。雖說他未過門的妻子還中毒在床,但他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好,曲寶臻每天醒來吃飯,吃完繼續昏迷,省得煩他,也很好。

唯一的不好,就是神醫本人太沈默。穆雲青無數次試圖從他嘴裏問出他的姓名,都是無果。不過倒是得到了對方一句話:“你若真無聊,我可以借書給你。”

穆雲青點頭,其實他還真談不上無聊,他嫌這草屋太簡陋,進林子裏伐木,打算蓋幾座木屋。神醫不要什麽診金,他也隻能想出這種報答方式。

他想找朋友幫忙,又怕打擾到神醫,先行問過。對方隻是看他一眼,眼裏有極淡的不悅。穆雲青並不是那麽細心的人,這時候卻格外敏[gǎn],停了請人來的念頭。

一個人蓋房子就麻煩許多,幸好穆雲青內力高耐力好,每天跑來跑去砍木頭運過來,辛苦得很。過了四五天,大夫忽然主動對他說了句:“我不過暫住這裏,你沒必要蓋多。”

“沒事,我不累。”穆雲青很自然地回答,對他一笑,露出潔白牙齒。

說完他倒怔了下,這種“他是為怕我累著”的念頭太詭異,他卻覺得理所當然。

大夫看他一眼,臉色有些奇怪,卻沒有說什麽,又轉身回屋去了。

穆雲青微微皺起眉:他們,真的不認識嗎?

大夫長得這麽有特點,他若見過,沒理由會記不住。

除非……是他沒有記憶的那半年。

他想到這裏,臉陰沈下來,極為難看。

穆雲青並不猶豫,起身走到內室簾外,舉起手敲了兩下牆:“神醫,你認識鬼醫才子都嗎?”

門簾忽然從裏被掀開,大夫那張如鬼的臉出現在他眼前,一雙眼微眯:“自然。”

那漆黑眼中的波光終於破碎開來,就像是在一潭死水中投下一顆石子,破碎了那沈寂,也破碎了那寧靜。他聲音嘶啞低沈,慢慢響起:“沒有人會不認識自己,包括我。”

“你……你就是才子都?”穆雲青瞪大眼睛,滿臉驚愕,“你就是那個三年多前對我下毒,讓我對你、對你神魂顛倒……的才子都?”

對方碎開的眸光漸漸擴散出去,黑色中原本的些微光芒也慢慢散開,重新是死灰一片。他似乎還勾了下唇角,隻是完全看不出笑意。他張口,聲音比剛剛更沈了幾分:“對,我就是那個才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