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不管他的話語,忽然問道。
才子都怔了一下:“是。”
穆雲青忽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我可以握著你的手嗎?明天一早,如果我忘了你,也請你告訴我你是誰,好不好?”
“不好。”才子都努力抽出手,沒有成功。他一個翻身,背對著穆雲青。身體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穆雲青幹脆從後麵抱住他,把頭埋在他肩頭,聲音很低,在他耳邊繞著:“子都,如果讓我自己來選擇的話,我想,會是你。”
“我應該慶幸嗎?”才子都冷哼一聲,“穆雲青,我不稀罕你了,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穆雲青低低歎息,緊緊抱著他,靜靜等著天亮。
過了大半夜,他感覺才子都也是醒著,便又開口:“子都,你能告訴我,我們當初到底是怎麽見麵的嗎?”
才子都微微一僵:“你應該記得一些吧?”
穆雲青沈默片刻,似乎在回想:“我記得我受了傷,很重,然後有人指點……”
他隨即皺緊眉頭,腦中一陣疼痛,阻止他繼續想下去。
但這樣的疼痛,比之前一段日子,已經減輕許多。他感覺腦中好像有些模糊的影子,隻是抓不住。
才子都感覺到他微微的顫唞,心中一軟,開了口:“你那天滿身是血地衝進我住處,嚇了我一跳。然後你居然對我笑了笑,很神氣的樣子,問我……”
“小弟弟,請問鬼醫在嗎?”穆雲青腦中冒出一句話,便說了出來。才子都不悅,便如當日一般回道:“再這麽說我,小心你弟弟不保。”
語音落下,兩個人都是一怔,便發起呆來。穆雲青仿佛看到兩人初見那一幕,一個略微魯莽的青年,見到那個無比可愛的稚氣少年。
青年當即便生出親近之心,就算帶著一身血跡,傷勢極重。少年雖然不悅,卻及時出手相救,將他從瀕死情況拉回來。
兩人就這樣熟悉起來,才子都竭盡全力為他治療,他的傷勢漸漸好了,隻是失血過多,怎麽補也補不回來。
於是那日才子都決意為他輸血,正準備著呢,他忽然躥過來問:“我今天的藥呢?”
才子都於是隨手一指:“那邊的架子上,自己去拿吧。”
穆雲青吃下藥之後,才子都讓他睡下,直接從自己身上放血,喂他喝下。
“就這樣,你先吃了藥,又喝了我的血,自然是混在一起。可歎我當時竟然忘得一幹二淨……”才子都說著,唇角微微勾起,是自我嘲諷。
穆雲青再醒來之後,傷勢就真的要徹底好了。才子都暗示他該離開,沒想到他竟然死皮賴臉地留下來。過了些日子更是忽然提出,要和才子都“在一起”。
不滿二十的少年,哪經得起他這一番追求。用了不到半年時間,才子都便抵抗不住,跟穆雲青兩人生活去了。
那段日子過得很幸福,太幸福了一些,完全忘了外界一般。穆雲青不提家裏如何,才子都心思單純,卻也從來不問。
就這樣過了半年,兩人相識將滿一年之際,一名曾來求醫的武林人士引來了穆雲青的師弟,隨即,曲寶臻找上門來,以穆雲青未婚妻子的身份。
她並沒有去見穆雲青,而是直接找到才子都,破口大罵。才子都當時不過是個孩子,完全被她罵得傻了,直到聽到“相思”二字從她口中吐出,他才猛然驚醒。
“不可能……”那樣的兩情繾綣,那樣的傾心愛戀,怎麽可能是藥物的作用?而且,還是他自己做出來的相思。
他一直把相思放好的……呃,放到哪裏來著?
“我是青哥沒過門的妻,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你和他不過相識一年,怎麽可能占得了我的位置,一定是你下了毒!”曲寶臻麵目猙獰,便是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