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棠花院的時候,疏晚又轉道去了一趟四嬸的院子,和四嬸打了聲招呼,畢竟是去這麼久,祖母都答應了,四嬸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又叮囑了兩句。
出來有些晚了,便沒有去三嫂院裏,明日派人知會一聲,三嫂待她好,卻又從不多管她的事。
早兩日就在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隻帶了蘇葉和杜若,青黛和白芷留在京城,兩人還在籌備開胭脂鋪子的事。
次日一早離開,先去上泉寺走了一個過場,隨即留下蘇葉和杜若在上泉寺,跟著蕭重鑒騎馬離開。
蕭重鑒隻帶了鍾旭,三人快馬加鞭,又十分低調,蕭重鑒可不能隨意離開京城,要是被建興帝曉得,怕是又難安枕。
疏晚騎上馬就像是脫了韁似的,連蕭重鑒都有些追不上,在一個岔路口抓住了她的手,“你慢些。”
“太久沒有騎馬了,一時忘形,走那條路?”疏晚笑容肆意,比在京城快樂的多,沈疏晚本就應該是馬背上的姑娘,而不是困在京城那四四方方的天。
“右邊,雖說有些急,你也注意些,要是出個好歹,我怎麼把人送回去?”
“能出什麼好歹,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沈疏晚不聽他的,調轉馬頭又衝了出去。
蕭重鑒追上,並列而行,朗聲道:“你的本事是我教的,我再清楚不過,得意忘形最容易出事。”
“知道了,你真囉嗦。”疏晚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蕭重鑒失笑,他向來寡言少語,在晚晚麵前卻總因為話太多被嫌棄。
三人馬不停蹄趕路,終於在第二日的黃昏到達了朔州,找了家客棧落腳。
在訂房的時候,鬧出點分歧,疏晚覺得還不曾成親,分開住為好,可蕭重鑒卻直言銀子不夠,隻能開兩間,而疏晚出門忘帶荷包了,隻能咬牙切齒的讓他開了兩間房,不欲和他爭吵。
進到房間,疏晚在門口堵著他,皺眉說:“荷包拿來。”
“不在我這裏。”蕭重鑒展開雙臂任人宰割的模樣。
“哼,老狐狸,你就是故意的,誰能信你不帶銀子就出門。”疏晚憤然轉身進了屋坐下喝茶,這人就是想占她便宜,也就隻有她傻乎乎的,還跟著他出來。
“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看你賺錢辛苦,咱們能省一點是一點。”蕭重鑒閑適的踱步進來,被人拆穿也不覺得難堪。
“花的是你的銀子,又不是我的。”疏晚白了他一眼,越想越氣,氣自個傻。
“我的就是你的。”蕭重鑒坐下斟了盞茶,又給她添上,“在京城我們聚少離多,離京了也不讓我多親近親近?我這夫君當的委實是憋屈。”
“又還沒成親,別叫的這麼親切,日後和誰成親還說不準呢。”
“不和我和誰?你還想踹了我?”蕭重鑒眯了眯眼,危險的睇著她。
“看你表現,表現不好就踹咯,反正我又不缺“夫君”。”疏晚挑眉一笑,咬重了“夫君”二字。
蕭重鑒哼了聲:“是,五個呢,誰能比得過晚晚。”
說到這裏,蕭重鑒就越發覺得吃味了,世間男人,誰像他一樣,想娶個媳婦還得經曆九九八十一難?
“你曉得就好,好好表現哈。”疏晚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快的笑著走到窗邊往下看。
客棧臨街,哪怕是黃昏時分,也是來來往往的人,朔州是中原和北漠來往的要塞,很多商人途徑,此地也十分繁榮。
“看什麼,能有我好看?”蕭重鑒靠近她,伸手攬住她的腰肢,深吸了一口氣,是淡淡的海棠花香。
“比你好看多了,朔州這邊的風土人情和京城還真是不像,有些像北漠。”街上有不少人穿著北漠那邊的衣裳。
“從這邊再過去兩百裏就是北漠,想去嗎?”蕭重鑒的手指摩挲著她腰間。
“私奔嗎?”
“行啊。”
“不去。”
“為何不去?”
“我又不傻,好好的日子不過,想不開去吃私奔的苦。”疏晚拽開腰間大手,掐了他一把,“很癢。”
蕭重鑒任她掐,就是不動,“話本子裏不是常寫私奔,你不是挺愛看話本子?”
“我又不看那些,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去私奔吃苦,怕是腦子壞了。”
“還挺精明。”蕭重鑒失笑,輕揉捏了下她的指尖,晚晚很聰明,很不好糊弄,甜言蜜語於她怕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