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最近的愛好,也從不對焦的拍花拍草變成了幫黃格拍照,他自認為構圖和參數已經很文藝了,但不知為什麼,隻要畫麵裏麵站著個衝他笑的黃格,照片立刻呈現出年輕又陽光的氣息。李楠覺得太陽特別晃眼,晃眼地他隻能躲在取景框裏麵看黃格。

最近恰逢多種花朵的花期,李楠到那裏都會帶著一個相機,他趁黃格不注意就裝作拍花一般偷偷拍黃格。黃格這張臉本來就老實得可笑,現在更是被李楠的鏡頭拍得古古怪怪。

沒過多長時間,李楠4G的相機卡裏裝滿了黃格的照片:黃格的笑,黃格發呆的臉,黃格吃東西的樣子,黃格走路的背影……李楠挑了一部分他最喜歡的照片拿去學校附近的照相館衝洗,接著把照片裝進一個不起眼的牛皮袋,放在床頭。那些個黃格去上課的下午,陽光順著窗戶照進李楠的房間,李楠躺在床上,隻要眼睛一沾染到那些照片,他就覺得心裏麵七撓八撓的。他跳下床,坐在他銀色的MAC前,對著他的小番茄開始碼字。這次他的明媚憂傷裏帶著種奇怪的東西,害得那些豆友們看了李楠的日誌,心裏也像養了黑螞蟻一樣。

李楠順手把豆瓣的名字也改了,叫“李大楠”,之所以叫這麼名字,是他覺得如果黃格這樣叫他,一定很有趣。

喜歡上黃格之後,李楠通常碼字碼到一半就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房間裏轉悠個半天,才能重新坐回去寫。他沐浴在溫暖的5月春光中,心裏像是融滿了一種香甜的奶咖味道。

李楠找機會就和黃格做僾,做完了兩個人悶在被單裏麵接吻。黃格問,哥們,你不嫌悶啊。李楠回答,我樂意。黃格說,隨你。李楠說,怎麼能老是隨我?這下黃格搞不明白了,他躺在床上不說話。李楠壓黃格身上,對黃格說,你和我說話呀。黃格說,你給定個話題。李楠想了想,不知道怎麼開口,他親了一下黃格,說,那我們繼續做吧。

初夏的氣息中帶著太多熱量,兩人一做就滿身臭汗。黃格呻[yín]的聲音很低,做僾的時候也不太說話,李楠希望他多發出點聲音,但也不好明說。做僾的話,李楠覺得1號比較舒服,他搞不清楚黃格是難受還是舒服,所以隻要黃格的鼻腔裏發出一絲呻[yín],李楠都會激動得不行。

他們畢業了好幾年之後,李楠趴在床上對黃格說,你做的時候就不能多發出點聲音嗎。黃格看著李楠,回答,我又不痛。李楠說,我喜歡聽你的聲音。黃格說,我也喜歡聽你的聲音,所以我憋著不叫,豎著耳朵聽你呢。還沒等黃格說完,李楠就把黃格壓下麵了。黃格說,要吃飯了,吃完飯再做,不然沒力氣。李楠說,我忍不住。黃格說,隨你。李楠說,你怎麼什麼事情都隨我。黃格很奇怪地說,因為我喜歡你啊。李楠的心裏頭翻江倒海排山倒海的,他親了一下黃格說,吃完飯再做。黃格追問,為什麼呀。李楠回答,我喜歡你。

這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他們互相喜歡了很多年,還是這種“你看你的後現代,我看我的NBA”這種奇怪的場麵。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互相深愛對方,也不妨礙他們吵架的時候老是習慣性地鄙視對方的愛好。

晴朗五月的下午,上完課的李楠和黃格在學校裏麵走,李楠看著黃格的臉,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衝動,他覺得自己的腎上腺自從遇到黃格以後就一直在迅速地分泌,而現在,更是分泌得一塌糊塗。

他拉起黃格的手往車棚那邊跑,帶著黃格鑽到盛開的花架下麵接吻。吻到一半黃格突然推開他,說,這花真好看,叫什麼名字。李楠用手把黃格的臉正過來,說,你親個嘴話怎麼這麼多。黃格說,我不問了。李楠說,這叫紫藤花。黃格“哦”了一聲,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