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你們如今的模樣,我想,四年前我沒出麵說明,四年後似乎也沒這個必要,可是,這話擱在心裏這麼久,不說,對不起自己,也覺得對不起你們”沒有壞事多舌的江老大,也沒有醋缸子環秋,鍾清流獨自入了私塾,同上官君驊和雲兒單獨見麵。
他要說什麼?他倆對視一眼。
雲兒道:“你我兩家的恩怨,早已隨你墜崖而消了,就像當初我們在你墳前說的,是是非非一筆勾消。你毀了我劉家,又為救我而墜崖,賠上你一條腿,這恩仇糾扯難清,往事沒有必要再提,你不欠我們,我們也不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雲兒一向春風滿麵的笑臉,此刻嚴肅而不自然。
上官君驊握著妻子的手,表示立場和她相同。
“我想,還是得說的,我畢竟讓你們苦了許久。”鍾清流低著頭道:“當初我用強,是想爭取你的心,可是…打昏了你,我並沒有下手,隻是製造了個誤會而已,你一直是清白的,騙了你許久,是我對不起你。”
兩人的臉色微變,這個消息的確有些駭人。
在成親前,雲兒一直因為被鍾清流奪了清白遲遲不願嫁給上官君驊,害得他們之間的姻緣路波折叢生,鍾清流這個手段,不論是真做還是假做,的確很傷人、很缺德,莫怪他耿耿於懷,怎麼也要出麵解釋。
不過,兩人的驚愕,沒有鍾清流意料中那般的震懾。
“我知道。”雲兒麵色微紅,低聲輕輕道。“你知道?”上官君驊詫異地問。
“我以為…你沒懷疑過。”他也跟著微微發窘。
“你也知道?”雲兒紅著臉轉向丈夫。
上官君驊紅著臉點頭。這麼多年,從兩個不知人事的少年夫妻,到如今孩子都五歲了,床第之間,說沒懷疑過才是假的,隻是雲兒將失去清白一事當作毒瘤惡夢,他們誰也沒敢提起,才不知原來兩人心中早有懷疑。
“其實也無所謂,我和雲兒之間的感情,大風大浪都過了,不會因為這事再有什麼變卦,你說不說,那是一樣的。”上官君驊向鍾清流道。
“對我而言卻不一樣。”鍾清流鄭重道:“說了,我了一樁心事,也不必再怕麵對你們;不說,日裏、夜裏,都是個負擔。”
終章
一旦證實了多年來的懷疑是真,雲兒瞬間抹去了烙上心頭多年的舊影殘痕。除了高興,而對鍾清流初時那股暗有的芥蒂,此刻也自然卸除。
“謝謝你告訴我。”這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她誠摯地朝鍾清流點個頭。
“應該的。還有這個…”鍾清流自懷中摸出香囊,交給雲兒:“它伴了我多年,現在物歸原主,從此我們之間才算沒有情仇糾葛,才是真正的朋友。”
兩人見那香囊仍完好如初,不得不為鍾清流執著多年的癡情而感動。上官君驊甚至有些懷疑,鍾清流對待環秋,會有對雲兒那樣的真情麼?這是移情?替代?還是真心之愛?他們夫妻會幸福嗎?
“好好待袁姑娘吧?祝你們永浴愛河。”上官君驊別有所指。
“哈哈哈…”看到上官君驊那模樣,活像怕他又回過頭去同他搶雲兒似的,鍾清流笑開了臉。“我不會再跟你搶老婆的,上官兄,這種事我已經多年不幹了。”
雲兒笑道:“不會啦!鍾公子自己有老婆了,怎麼會搶?快別說笑。”她仍是當初那副迷糊天真樣,始終如一,真教人又疼又憐,好氣也好笑。
鍾清流忍不住同上官君驊交換了眼神。一個是:“天啊!這麼多年了,她怎麼還是這副德行”的驚詫樣;一個是:“我也沒有辦法,這麼多年了,她就是這樣”的無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