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曠的荒原上,突兀地立著一棵茂盛的楓樹,斑駁的月影在楓葉間隨風搖晃。少年站在楓樹下,白衣上映著斑駁搖曳的月光,長發在風中漫卷。
“你來了。”少年的語氣像是故人重逢,他衝秦尊宇招手,拇指上扣著青銅指環。
秦尊宇吃驚地看著那名少年,自己從未見過他,他又怎麼會認識自己呢?此外,自己不是在那間密室裏麼?怎麼會來到這裏?還有,四顧也找不到小青。
“你認識我?”秦尊宇走了過去。
“你和我有一樣的眼睛。”少年溫柔地微笑,紫色的眼瞳映著月光。
“你是指它。”秦尊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睛裏綻放微弱的橙光。
“月光真好啊,讓我想到了家鄉。”少年微微抬頭看著夜空的明月,麵龐如月光一樣寧靜。
秦尊宇向前一步,與少年並排而立,兩人默默望著明月,清寂的月光灑滿了草坪。
“這是哪裏?”過了很久,秦尊宇輕聲道。
“為什麼不戴上你的指環呢?”少年依舊望著月亮。
秦尊宇從懷中掏出青銅指環,戴在拇指上。
這個時候,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荒原,沒有楓樹,沒有明月,也沒有少年。
秦尊宇感覺腦袋像是要被斧頭劈開一般的劇痛,一些被塵封的記憶潮水般湧入腦海裏,視線開始恍惚起來,眼前的畫麵破碎,然後又強行重組。
他坐在一片如詩如畫的楓林中,身前的山泉靜靜的流淌著,他下意識地走到山泉旁,俯身掬一把泉水洗淨臉上上汙垢,露出一張俊秀的麵龐。
一名美的令人心醉的女孩正望著他。
“我叫半夏。”女孩眼睛裏不帶絲毫的羞怯。
“我叫姚重涯。”他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名字,說完後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說這樣奇怪的名字。
兩人默默地對視著。這麼美麗的女孩望著他,秦尊宇竟然沒有絲毫緊張與不安,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自然。
靜謐的山泉悄然流過,火紅的楓葉在風如蝴蝶般飛舞,投下的影子在半夏的麵龐上搖晃。
他忽然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與半夏的距離,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有如此舉動。
半夏也向前邁出半步,更加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彼此間的心跳都依稀可聞。
半夏忽然張開了雙臂,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他抱著女孩的腰,感覺空蕩蕩的心被填滿了,像是擁有了全世界。這一刻,天色忽然黑暗下來,厚重的黑雲如萬馬奔騰從天際的東邊湧向西邊,整個世界如置黑夜,幾千條青色電蛇在黑雲間狂舞,大地轟隆隆的巨響,整片天似乎都塌了下來。
幽暗的光線中,幾十位武士從四麵八方湧來,一身黑色鬥篷,左肩上繡著怒放的金色薔薇花。
上官家族的人找到這裏。武士們黑壓壓的一片,像烏雲一樣包圍著半夏。
“姚族人。”為首的武士冷冷地看了姚重涯一眼,然後下令道麼,“殺了他。”
他忽然感覺心裏有什麼東西被打開了,憤怒想決堤之水一般湧出。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跟武士們廝殺在一起。
他殺盡了所有武士,身上染紅了鮮血,眼瞳中綻放著紫色的光芒,瞳仁中旋轉著曼妙的雪花。
可她還是離去了,朱紅色的背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