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尊宇找到了掌櫃,掌櫃的確有個眉清目秀的女兒,但她不叫方可兒。祁尊宇這才明白幽仲騙了他,可幽仲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最關鍵的是,幽仲怎麼會知道方可兒呢?
幽仲是夜澤的人,想到這裏祁尊宇心裏猛然一緊,難道夜澤盯上了方可兒?可夜澤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想到這裏,祁尊宇發現一時有太多的問題擺在麵前,他實在理不清其中的因果關係。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祁尊宇推開房門,走進幽仲的廂房,幽仲還窩在床上睡覺。祁尊宇敲了敲木桌,讓幽仲從睡夢中醒來。
幽仲醒來,懶洋洋地看了祁尊宇一眼,然後合上眼睛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醒醒,我有事情要問你。”祁尊宇再次敲打木桌。
“如果你想問方可兒的事,我無可奉告。”幽仲躺在軟綿的床上背對著祁尊宇說。
“你們夜澤盯上方可兒了?”祁尊宇試探性問道。
“她還不值得入夜澤的眼。”幽仲淡淡道。
“那你怎麼認識方可兒的?”祁尊宇問道。
幽仲沒有回答,像是睡著了,祁尊宇還要問什麼,剛開口就被幽仲揮手拒絕了,打又不是他的對手,問他他又不說,祁尊宇隻得離開,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幽仲慵懶的聲音:
“其實有時候答案很簡單,隻不過是尋找的方向找偏了,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祁尊宇聽著這番話,覺得莫名其妙。
就這樣一直到了第四天。
兩人走在稀稀落落的街道上,祁尊宇想起來他第一次來到夷國時,街道上熱鬧繁華,行人摩肩擦踵,兩邊的客棧酒肆生意興隆,沿街擺攤的小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而如今這裏,客棧酒肆都緊閉窗門,不見一位小販擺攤,偶爾有人神色匆匆地從街道上穿過,街道顯得空曠冷清,久經歲月與腳步磨礪的青磚上透著幾分落寞。
一間酒肆的大門留出了一道縫隙,幽仲與祁尊宇走到大門前,門是虛掩的,祁尊宇剛要伸手推門卻停了下來,扭頭看著幽仲。
幽仲苦笑了一聲,推門走進酒肆中。撲鼻酒香迎麵而來,兩人心裏微微一驚,正堂的情形淩亂不堪,無數的酒罐砸碎在地上,香醇的酒灑了一地,酒桌、酒櫃翻倒在地。
“是有山匪將這裏洗劫了麼?”幽仲看著滿地的碎片與酒。
“應該不會,現在王宮都失守了,整個夷國都處於巨大的恐懼中,誰還敢出來打家劫舍。”祁尊宇道。
“那可不一定,你也都說了王宮都失守了,如果這時候山匪出來鬧事,那誰還能管他們。”幽仲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先搜尋一遍,看能否發現什麼。”祁尊宇道。
“好,我去二樓你就在一樓搜尋。”幽仲道。
“不,我去二樓你在一樓。”祁尊宇想了一會兒說道。
“學聰明了,行,我就在一樓吧。”幽仲道。
祁尊宇沿著樓梯走上二樓。幽仲看著酒罐碎片上的酒跡,酒跡中混合著膿黑的液體,他撿起碎片湊到鼻前聞了聞,除了酒的醇香外,還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
“終於又見麵了。”幽仲的聲音輕得連自己都聽不見,酒罐的碎片在他指間無聲地碎為粉末。
二樓中間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是一間間廂房,廂房是供客人飲酒作樂的場所。門板上布滿了斑斑血跡,廂房的大門是拉開的。
祁尊宇走入廂房裏,廂房中擺著一張酒幾,酒幾周圍擺著幾條矮塌,矮塌擺的歪歪斜斜,上麵還有幾條裂痕,不像刀劈劍砍,倒像是猛獸的抓痕。
廂房不大,走進來一覽無遺,可裏麵的情形讓祁尊宇心裏微微打了個寒噤,這裏的彌漫的氣息有些瘮人。他走入下一間廂房中,這間房裏的情形與之前一間房差不多,但地上有觸目驚心的血跡,血跡的顏色很詭異,有的的血跡是猩紅色的,而有的卻是墨一般的黑色。
祁尊宇沿著血跡往前走,繞過翻倒的酒桌,走到多扇相連的屏風前,屏風上繪飾的是一幅幾個人飲酒作樂的畫麵,畫上殘留著斑斑血跡。透過淡蠟黃色的屏風,祁尊宇看到屏風後麵有一團黑影。
祁尊宇後退幾步,淩空揮動手臂,屏風被一道無形的烈風斬斷,屏風後麵是幾具屍體,屍體周圍的血泊已經開始凝固了,看起來是一兩天前死的,死狀極其恐怖,渾身都是被利爪撕裂的傷痕,傷痕很深,從裏麵翻出來的血肉淤積發黑,脖子上有被咬的傷痕,從傷口看得出來那東西的牙齒長而鋒利,屍體發出惡臭難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