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鱷頭上長著兩隻鹿角,看起來像蛟,巨大的顎嘴,粗壯的身軀,暗黑堅厚的皮膚,讓它看起來又像是巨鱷。
它碗口的眼珠子盯著山洞,猙獰粗長的身軀爬向山洞。
躲在山洞中的祁尊宇感到死亡的氣息正在逼近,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凶鱷靠近,背著沁瑤在恐懼中不斷後退。
然而,那恐怖的身影卻停住了,它停在洞口沒有進來。
祁尊宇這才注意到山洞口要比凶鱷的身形狹窄一些,凶鱷它無法進來。祁尊宇悄悄鬆了一口氣,滿身已是冷汗。
凶鱷忽然對著山洞張開了血盆大口,祁尊宇怔怔地看著長槍般的獠牙,明知道凶鱷無法進來,卻不禁後退了幾步。
凶鱷忽然發出一聲巨大的怪吼,祁尊宇感覺一股腥臭的烈風撲麵而來,緊接著,令人震驚的事發生了。
一條粗壯的水柱從凶鱷張開的巨嘴中射出,水柱幾乎將整條山洞填滿,帶著巨大的衝擊湧向兩人。
粗壯的水柱衝向兩人,祁尊宇與沁瑤如無根浮萍般被衝飛。祁尊宇被水柱撞得七昏八素,腦袋一片眩暈,水流不斷往他嘴裏鼻子裏衝,喉嚨也被水流梗塞。
背上的沁瑤也被衝走,祁尊宇用力揮動手臂,似乎想在慌亂中抓住什麼,可除了洶湧的的水流,什麼也抓不到。
“沁瑤!”祁尊宇開口大喊,但剛剛張開嘴巴,就有水湧入他嘴中,梗塞在喉嚨中,他劇烈咳嗽起來,但隻是讓更多的水流入喉嚨中。
祁尊宇在洶湧的水流中奮力一躍,腦袋離開水麵撞在山洞的上方的石壁上,視線的角落裏,白色的身影在水中下沉。
他用力遊向那裏,抓住了沁瑤的手,抱著她遊向外麵。
巨大的水流將兩人從山洞中衝出,祁尊宇與沁瑤落在草甸上,水流衝過草甸,流入水潭中。
祁尊宇用力站了起來,走到沁瑤身旁坐了下來,劇烈地咳嗽,嘔吐出大口的水。
“現在該怎麼辦了?”祁尊宇喃喃道,朱丹草就在沼澤對麵,可沼澤裏有一個凶神惡煞的龐然大物,若去采摘朱丹草,他們兩人必定會被朱丹草活活吞掉,可如果待在這困境也是等死,更何況沁瑤挨不了幾天的。
前所未有的絕望湧上了心頭,這是進退兩難的處境,無論你選擇前進還是後退,都是隻有絕境。
“究竟該怎麼辦?”祁尊宇在心裏問自己,以前遇到困境,他可以問仲祐,可以問白葉,甚至都不用開口問,沁瑤總會有辦法解決。
可現在仲祐不在身邊,白葉又消失了,最能出謀劃策的沁瑤昏迷不醒,等著他去救她。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這麼沒用,還整天說什麼遠大抱負,現在一遇到困境就束手無策······祁尊宇心裏忽然發出陰冷的笑聲,心裏麵似乎有個人對他說:“是啊,有用的人受了傷,最沒用的人卻肩負著重任。”
“我真是個廢物啊。我寧願受重傷是自己,這樣我就不用做任何事了啊!”祁尊宇仿佛在嘲笑自己。
“你既然是個廢物,那你當年為什麼要走出窮僻的山穀?”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問他。
“對啊,我當年為何要走出那裏?如果當年沒有做出那樣的選擇,我現在也不會處於這樣的絕境,也不用考慮這些問題,隻需要每天安分守己地勞作,晚上也能安穩地睡覺。”
“可這是你真的想要的麼?”心裏的聲音冷冷地問他。
“我······”祁尊宇怔住了,他委頓在草甸上,冰涼的風吹過他的身體,過了好久,他看著平靜的水潭,緩緩說道,“可現在怎麼辦呢?往前麵走隻有死路一條!”
“如果你當年選擇留在那裏,那麼你或許一生都生活在悔恨中,命運的門不是總能開啟的,很多時候一輩子也隻能遇見一次,有的人在門前選擇了退後,有的人在門前選擇前進。走進命運之門的人很多人都不能改變命運,但他們至少不用悔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