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的瞳孔盯著,祁尊宇隻感覺整個人連同靈魂都在戰栗,那是一種讓人恐懼到無法呼吸的威壓。
祁尊宇想發出驚叫來微微緩解心中的恐懼,卻發現自己連絲毫的聲音都發不出了,整個身體都不受控製,被鐵索捆住一般動彈不得,就連動彈一下手指動萬分困難。
一隻手重重地拍在了祁尊宇的肩膀上,肩膀上傳來的劇痛讓祁尊宇從恐懼中清醒過來,耳邊傳來仲祐低沉的聲音:“不要被恐懼嚇到!”
祁尊宇艱難地扭過頭,看見仲祐正凝視著熔岩湖中的燭九陰,祁尊宇又看了看身旁的沁瑤,發現沁瑤與他一樣,也處於極度的恐慌中,臉色慘白,連身體都不能動彈。
“所謂的恐懼,隻是因為它有令你不得不敬畏的力量。”仲祐低聲道,他是三人中唯一沒被龍王嚇倒靈魂的人,隻是臉上一掃往常的輕佻,多了一些少見的凝重。他懷中還抱著步搖。
燭九陰定定的看著他們,巨大的眼瞳中仿佛流淌著熔岩。它伸動修長頸項,赤紅色的頭顱緩緩向他們靠近,熔岩不斷從它鱗片滴落。
祁尊宇瞪大了眼睛看著巨大的龍首向自己靠近,心髒似乎都停止跳動,仿佛已經感覺到龍嘴中呼出的熱氣。就在燭九陰似乎有所動作時,火山劇烈地搖晃起來,外麵傳來陣陣暴戾的吼叫。
燭九陰的動作停住了,似乎感應到有敵人入侵。它嘴中發出低低的咆哮,然後噴出一大團赤紅的東西。
仲祐等人還來不及躲避,就被那團赤紅的東西包裹住。
仲祐馬山明白過來了這是什麼,正是之前將步搖包裹的,像粘稠的樹脂一樣的東西。
仲祐手中凝起青色冰錐,準備揮動冰錐將這團樹脂一樣的東西切開。燭九陰忽然用巨大的龍首撞擊岩壁,他們四人從岩壁的窟窿中震落,而下方是熾烈的熔岩。
“這次真要死了!”祁尊宇睜大了眼睛看著墜入熔岩中,卻被樹脂一樣的東西困住什麼也做不了,而仲祐的神情則要鎮定得多。
那東西包裹著四人落入熔岩中,在熔岩中砸起一陣波瀾。那個時候,祁尊宇似乎真的感覺到烈火焚身般的劇痛。
“放心吧,我們暫時還死不了。”身邊傳來仲祐平靜的聲音。
祁尊宇從自己幻想的痛苦中清醒過來,才發現熾烈的熔岩並未熔解那赤紅的東西,他甚至感覺不到有任何的灼熱感。
那團東西包裹著四人在熔岩中下沉。
仲祐不敢再揮動青色冰錐,一旦將那東西切開,熾烈的熔岩就會滲入,他們必死無疑。那團赤紅的樹脂一樣的東西,既是他們的囚籠,卻也是他們唯一的護盾。
修長猙獰的骨翼緩緩從熔岩中伸出,骨翼表麵流動著金黃的光澤。隨著熾烈熔岩的滴落,金黃的骨翼上以極快的速度生長出青黑的血肉,血肉上覆蓋上堅實如盾的鱗甲。
當燭九陰的骨翼完全從熔岩中伸展出來時,那一雙猙獰的骨翼已經賦予了新的血肉與鱗甲,蛻變為邪惡滔天的膜翼。
燭九陰拍動著連綿十幾丈之長的膜翼,從熔岩中飛出,熾烈的熔岩掀起滔天巨浪,整片大地都在轟響,火山劇烈搖晃。熔岩巨浪越飛越高,終於從火山口噴發而出,熾烈的熔岩衝上黑色的蒼穹,猶如一盞連通天地的赤紅巨燈將永夜的森林照亮。
沉寂多年的火山爆發,灰色的塵煙遮蔽天空。
燭九陰從火山口飛出,沐浴著熔岩衝天飛起,鋪開膜翼懸浮在噴發的熔岩之上,猶如那熾烈的熔岩就是它的王座。
成百上千的九陰龍發出低低的吼叫,像是在恭迎王的蘇生。它們鼓起雙翼,從四麵八方飛上天空,在燭九陰的雙翼下集結。
燭九陰揚起龍首,對著漆黑的蒼穹發出震天的巨吼,森林中所有的元獸無不敬畏而遠避,都拚了命想遠離這座火山。
唯有一座龐大的黑影一動不動,像一座山一般盤踞在火山腳下。它便是暴戾恣睢的鱷祖,真正的暴戾,永遠不懂得敬畏。
燭九陰發現了這座龐大的黑影,微微低頭用赤紅的瞳孔凝視著這座身影。
鱷祖似乎也感覺到天空上霸道無匹的氣息,抬起碩大的頭顱,隔著幾百丈的夜空與天空上的燭九陰對視。
似乎是感覺到鱷祖的不臣服之意,燭九陰嘴裏發出低低的怒吼,龐大的身軀從天空中飛下,連綿十幾丈的膜翼扇起陣陣颶風,摧枯拉朽般摧毀森林。
鱷祖發出震天的咆哮,對著從天空衝下的燭九陰,噴出一道粗壯的水柱。
燭九陰張開巨嘴,噴吐出熾烈的熔岩。
白色的水柱與赤紅的熔岩淩空對撞,巨大的元氣波動以肉眼可見的形式在天地間蕩開。熔岩以超高的溫度將衝來的水柱瞬間蒸發為白氣,然後以勢不可擋的氣勢衝向鱷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