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尊宇怎麼也想不到,雲月萱竟然帶他來到了鳳西樓來看戲,可他一點也不喜歡看戲。
戲台上正唱著《斬梅亭》,戲子們長袖歌舞,台下的客人看得全神貫注。
祁尊宇與雲月萱坐在二樓的一間雅閣中,看著戲台上的“趙長義”報仇雪恨。
雲月萱倒是興致勃勃,她很喜歡《斬梅亭》這出戲,看了很多遍也不厭煩。可祁尊宇覺得這出戲很無聊,故事老套,人物性情像是戴了麵具一樣,千人一麵,所以他不明白,這出戲哪裏能吸引客人?
恐怕隻有像雲月萱這樣天真單純的人,才會相信戲文裏麵胡扯的內容,人生命運,哪裏是這麼容易逆轉的?
戲台上趙長義習得了蓋世武功,終於在梅亭斬殺仇人。
雲月萱看得激動萬分,眸子裏異彩連連。一位娉婷清麗的美人在稱讚,頓時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視線。
她忽然看了一旁身旁的祁尊宇,發現他坐在那裏無動於衷,“你不喜歡這出戲?”
祁尊宇心說她好心請我看戲,我豈能辜負她的一番好意,於是道:“喜歡。”
“說得這麼沒誠意,肯定不喜歡。”雲月萱氣哼哼道,“我好心好意請你來看戲,你竟然擺出這樣一副樣子。”
“我擺出什麼樣子了?”祁尊宇心說難道我不喜歡這出戲也有錯。
正當兩人爭持的時候,一名風度翩翩的年輕公子走了過來,對著雲月萱躬身行禮,聲音溫和道:“既然這位公子不喜歡戲曲,姑娘又何必勉強他,何不再尋一知己?”
“你也喜歡《斬梅亭》這出戲?”雲月萱扭頭看著年輕公子。
“甚是喜愛。”公子溫和一笑,“一些戲子在敝府中做客,若是姑娘喜歡,在下願在府中擺台請姑娘看戲。”
雲月萱忽然扭頭看著祁尊宇,看著他的眼睛道:“你說呢,我去還是不去?”
祁尊宇心說你去不去問我幹什麼?但他看了一眼那名公子哥,心說這人估計不是什麼好東西,於是回答道:“不要去。”
雲月萱輕輕笑了笑。
“你剛剛為什麼不願意我去。”走出了鳳西樓後,雲月萱還在問那件事。
“那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不要去的好。”祁尊宇道。
“你為什麼不喜歡看戲呢?”
“裏麵的內容太假。”
“太假?”
“嗯,太假了。那個趙長義表麵上困難重重,其實並沒有遇見什麼大困難。”
“沒遇到什麼大困難?他為了複仇吃了這麼多苦頭,還沒遇見大困難?”
“那算是什麼困難。真的逆境,不是這麼容易就解決的,有時候甚至不得不做出舍棄。”祁尊宇想起來在洄嶺中菩提無樹的時候,那種像是被關進囚籠裏的絕望,到現在都揮之不去。
“說的你好像經曆過一樣。”雲月萱看著祁尊宇臉上略帶深沉的表情,撇撇嘴道。
祁尊宇心說你師父我經曆事情多著呢,遠不止你看見的那麼簡單。
兩人在大街上走著,前方忽然傳來女孩的哭聲,一群人圍觀在那裏。
“怎麼回事?”祁尊宇有些疑惑。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兩人走進人群,看見一個中年男子拉扯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男子身披錦袍,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而小女孩衣衫襤褸,不斷地哭泣。
“你這個小女賊,竟然敢偷本大爺的東西!”中年男子怒氣衝衝道,抬手就要打小女孩。
“住手!”雲月萱一聲冷喝,一掌擊飛了中年男子,“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欺負一名弱女子。”
中年男子“哎呦”一聲摔在地上,怒道:“你幹什麼?竟敢欺負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