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碎成一片,落滿了整個訓練營的走廊。鈴聲驟然響起,驚得地上的樹影都顫了顫。
尹暮隨意地抓了抓自己頭頂翹起的碎發,慵慵懶懶地從口袋裏拿出耳機,慢慢從訓練室的最前方踱步般得走至最後一排。
自己的室友今天早就已經坐在座位上了,破例地安靜。
平日裏最像太子爺的就是他,現在乖巧地像個受了氣的童養媳。
“他們倆呢?”尹暮輕輕把書放在桌子上,扭頭向易嘉西問道。
“不知道,逃課了吧。”易嘉西依舊埋頭看書,一副好學生的正經模樣。
“逃課......林端?”尹暮眉頭輕擰,滿臉疑問,“那你呢,今天不逃課去和平精英裏做活人靶子了?”
被嘲諷的男孩終於從書本裏抬起頭來,坐得筆直端正,一臉正氣:“尹同學,我想你對我是存在誤解的,我向來都是認真求學的,遊戲,哪有學習重要呢?”
尹暮:........這人沒事吧。
“易嘉西”,一道清冷的女聲在腦後響起,“學習時間你說什麼廢話,腦子夠用了還是嫌活得時間夠長了,不想考贏我了?”
尹暮看著眼前男孩幽怨委屈的眼神,頓時了然。
他自覺地讓開座位,希佳懿捧著幾本書淡淡地道了句謝,就徑直坐在了易嘉西的另一旁。
“果然是妻奴。”尹暮的聲音不大不小,正正好好可以讓三個人聽見。
身旁的人迅速有了動靜,不服氣地轉過頭來,像是要爭辯幾句扳回顏麵。
卻在下一秒被希佳懿打斷。
女孩說得風輕雲淡,短短一句話,卻要把他的心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她說:
“今天來了一批誌願者,你家的那個葉苒朝,也來了。”
隻是一瞬間,尹暮卻突然覺得教室裏的空氣都變得暢快通順。而那窗外原本枯燥悶熱的太陽也伴隨著心裏起的風,變得溫和又閃耀。
心上那個巨大的窟窿裏,有汩汩熱泉流溢出。而他願意將這汪泉水,命名為17歲那年的少年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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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苒朝到達訓練中心的時候,已經快是晌午。
燥熱的陽光透過走廊邊上的觀賞玻璃,悄悄溜至她的肩膀上。
走廊上吵吵嚷嚷的,有不少穿著訓練服的男生擠在走廊邊上,互相推搡著,打量著這個漫無目的,像是在尋找著誰的女孩。
女孩長相白白淨淨,精致的五官鑲嵌在臉上小巧玲瓏;白皙細嫩的手腕從幹淨的誌願服裏露出,一串係著一個鑰匙吊墜的手鏈隨著手臂的擺動搖搖晃晃,甚是可愛。
男孩的青春期總是勇猛熱血的,更有膽大者已經不顧眾人的起哄聲,大聲問詢女孩的聯係方式。
葉苒朝裝作聽不見耳邊的這些動亂,依舊在認真尋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一聲輕浮的口哨聲從前方響起,她不禁覺得有些厭煩,精巧的眉頭逐漸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