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喝可樂。”邢池大喊,我無視。
也許是被我忽視太久,他竟在購物車裏掙紮起來,我趕緊穩住車身,卻還是撞到了別人。
“再亂動我打你了哦!”▼思▼兔▼在▼線▼閱▼讀▼
也許是沒有見過我凶狠的一麵,小破孩委屈地停下動作,癟了嘴。
“對不起,你沒事吧?”我趕緊道歉。
“沒關係。”那人拍拍褲子,朝我禮貌地笑。看見男人的臉時,我心裏湧上一股熟悉感。
他長得很像某個人……
“你是……滄海?”他突然出聲,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天涯。”
我看著他笑了起來。
執手天涯,我和他是在“英雄”裏認識的,“英雄”關服那天,我曾經和他狠狠對搓了一晚上。
然而,我和他並不是朋友關係,嚴格說來,我們還是仇人。
那是還在玩風行的時候,有一天九日帶著月色朦朧到會裏,將她介紹給了我們,雖然他們並沒有表明關係,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臉上掛著虛偽的笑,終於找理由下線後,進入英雄瘋狂地發泄。
當時的我就像瘋狗,見誰咬誰,天涯是血狼團的團長,在我無故惡意槍殺了很多個血狼團成員時,他出現了,並禮貌地詢問我理由。
說實話,我很欣賞他。他溫文有禮、待人禮貌,處理事情幹脆利落,如果是平時的我,也許會很希望和他交朋友。
但我那時已經無法再維持平常心,幾句話下來,他們就被我狠狠地唰了一臉灰。之後矛盾越積越深,我便成了血狼團傾力打擊的對象。
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這句話同樣適合於對手之間。
當英雄麵臨關服時,所有的利益都會煙消雲散,再談什麼朋友、敵人,已經顯得沒有意義了。兩個一見麵就喊打喊殺的公會都可以站在一起相安無事,更何況我和天涯的恩怨起因是那麼淺薄。
其實作為一個骨灰級網蟲,我是充分將網絡的規律牢記於心的。
在虛幻的網絡世界裏,你可以扮演任何一個角色,無論是江洋大盜還是正義使者,也許有人會指責你,但那沒有什麼分量,做盡壞事後,可以不負任何責任,拍拍屁股走人,換個身份便可以重做好人;也許有人會崇拜你,但那又能持續多久?即使你成為了萬人景仰的英雄,下線後,仍舊要麵對殘酷的現實。
網絡本就是虛幻的。
我隻需謹記,網絡與現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而網絡上的那些事、甚至人……我就不該妄想能在現實中體會到。
“你兒子?”他歪頭看著邢池。
“不是……我姐的,現在暫時托給我照顧。”
“一起喝點東西?”
“不了。”我搖頭,看向購物車裏扁著嘴的小破孩。
“那交換下電話吧,哪天你方便我們再聯係。”
看得出來,天涯並不是很尷尬,他的話語都很自然,如果我再拒絕,就顯得我小氣了。
交換了電話告別天涯,我帶著小破孩回家。
開著車,不停向後退的景物有些模糊了,天空還有些亮色,暗淡的路燈讓我生起一絲寂寞的感覺。
如果有一天,滄海也麵臨關服……我和Ably他們是不是也該分別,然後變為陌生的路人?
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讓我的心猛然發緊。
Act.029.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