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九日與自己發生爭執卻毫不動容?我捫心自問,得到的回答隻有一個,理智。關心則亂,如果不在乎,自然能保持清醒。
所以我才能立刻從幻境中清醒,冷眼旁觀,任係統上演著一場好戲。
突然,九日被另一個我踢開,撞在牆壁上,身體慢慢滑落。
他抬起頭,熟悉的臉龐讓我一震。
……Ably?
殷紅的血液從他的額頭流下,順著堅毅的下巴滴落,在衣服上浸出暗紅色的血漬。他微抿著唇,嘴角上揚起一個奇異的弧度,眼中的決絕讓人窒息。
“對不起!Ably……”
另一個我在道歉,臉上是不可置信與自責的神色。
“你怎麼會突然……我不知道是你……”
Ably沒有說話,他隻深深看了另一個我一眼,隨後扶著牆壁站起來,搖晃著離開了。
他腳步蹣跚,卻異常堅定。
我內心一陣抽搐。
我知道,這是幻境,可我為什麼還是這麼難過?他的眼神,讓我心痛……Ably,他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不可能……
另一個我隻是呆呆站在原地,望著Ably的背影。
“追上去啊,蠢貨!”
暗罵,可他仍然一動不動,遠遠望去,Ably的背影有些模糊了,似乎隨時會消失在視野裏。我咬牙,轉身向Ably追過去。
剛跑了兩步,腳下就出現踏空的感覺。
[係統提示:您掉入鏡之花的陷阱,體力為0。]
[係統提示:您被鏡之花殺死,掉落等級1級,掉落黯淡之戒。]
[係統提示:您失去了執行任務的資格,退出“不可言語的悲傷”副本。]
聽到提示的瞬間,我甚至有些慶幸。還好隻是幻境,還好那個冷漠的、對我不屑一顧的Ably根本不存在……
隨後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心亂了。
我從來就不像外表一樣遲鈍,雖然不是很敏[gǎn],不是那種什麼事隻要看了一半,就可以大致猜測出它另一半的內容的人。但如果有所猜測,我會默默看著事情的結果產生,而不是直接斷言。
因為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可能發生變化,昨天的一切今天可能會全部被顛覆,猜測,永遠隻是猜測。
我感覺得到,Ably對我,不單純。當然不是指他的感情純度,而是指感情的種類。也許是我有些自作多情,我覺得他有些喜歡我。
當然,他也把我看做好兄弟、好哥們,可除了這些,他似乎還對我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就像曾經的我對九日……
我說過我不像外表那麼遲鈍,雖然不擅長剖析別人,但很能分析自己。
如果說以前的某些情景隻是讓我有所感悟,那麼今天的一切,則是讓我驚醒。
我審視著自己的內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曾經的痕跡已經被擦得幹幹淨淨,銘刻著九日的地方已經被撫平,然後刻上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他刻得很用心,一筆一畫都刻得很深,從每一筆裏我都可以想像出他雕刻時一絲不苟的神態——一定是像麵對著心愛之物一樣,小心翼翼又充滿了喜悅。
原來他竟早已住進來了。
也許從我卸下心防,對他傾訴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淪陷。
期待再次和Ably見麵,我想確認,他是否和我猜測的一樣。
我想得不是很長遠,並沒有構思以後兩人的相處模式,我隻是單純想確定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