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吧。”
他楞了一下,隨後低笑,了然地點頭。
其實我不隻是擔心他,這麼做還因為我想更了解他,甚至還有一絲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意味。
Ably家距離我們約定的廣場不遠,當他指著那棟白色別墅說他就住在那裏時,我突然想笑。
如果不是今天親眼見到,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Ably他的家和我住的地方竟然隻有十分鍾不到的路程。
原來在誰都不知道的時候,我們就曾如此靠近。
送他進了小區,站在樓下,我停住了腳步。
沉默兩秒,我輕咳一聲想開口告辭,他率先出聲。
“上去玩玩?”
的確不想就這麼離開,我聽見自己低沉的回答。
“好。”
他微勾起嘴角。
他媽很和藹,隻是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要大上幾歲,有些滄桑的感覺。接待我時非常熱情,一個勁地念叨Ably,說他平時都不怎麼帶朋友來家裏,讓我經常來玩玩。
Ably一邊點頭聆聽她的教導,一邊向我遞來請見諒的眼神。我看著這可愛的母子倆,突然就輕鬆了起來。
他媽做飯的時候我想過去幫忙,他老媽不樂意了,過來拉我,結果一不小心弄翻了桌上的菜,我白色的襯衫瞬間染成黃色。我立刻被他老媽轟出了廚房,還說什麼君子遠庖廚,Ably哭笑不得,隻好帶著我去他房間換衣服。
他房間很大,木製地板和稍顯大的空間給人一種整潔嚴謹的感覺。我以為Ably裏的房間裏會有很多模擬武器或者刀具,結果一件也沒發現,甚至連和軍隊沾邊的東西都沒有。
我納悶,他不像是這麼快就能拋棄過去的人……
他翻了件T恤給我,我立馬換下髒兮兮的襯衫。
“這是什麼?”我套上T恤,歪頭時發現床邊的桌子上擺了許多奇怪的石頭。“哦,”他轉動輪椅過來,抬手擺弄那些石頭,“看不出來啊?骨頭。”
“骨頭?”什麼骨頭?不會是……我瞥了他一眼。
他失笑,“喂,想哪去了?這是動物骨頭。”
還好不是人骨。
我彎腰湊上去後發現骨頭上麵刻了許多字。
“甲骨文?”
“嗯,”他舉起其中一個石頭放在我眼前,“這個字的意思現在的文字已經表達不出來了。”
我仔細辨認了那個扭來扭去的圖形,還是沒看出來是什麼字。
“這字什麼意思?”
他神秘一笑。
“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嘴角微微抽搐。“你自己收藏的都不知道?”
他搖頭,“不是我收藏的,這些都是我爸的東西。”
“你爸?”我疑惑。
“對,我爸是個考古學家。”他說起父親,語氣有些複雜,但聽得出來他還是很崇拜自己父親。
“哦……”我發現他家裏根本沒有中年男子的生活用品,不禁猜測他父親是不是已經……
“他死了。”Ably勾起嘴角,仿佛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語氣中沒有怨恨,我不能確定他和他爸的關係到底怎麼樣。
“別擺出那個表情嘛,”他輕敲桌麵,“我對他的記憶很模糊,他常年在外麵工作,可以說我和他隻是有著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他頓了頓,我等著他的下文,他卻不再說話。
也許是發現他突然對一個不是很熟悉的人說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