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門半掩著,輕輕一推咯吱作響。季如卿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萬一遇見失心的林惜、死了的徐淸,或者任何塊頭比她大的東西,那都是一場噩夢啊。
季如卿想著想著,就被自己逗笑了。自己現在是一團空氣,本體說不定正躺在裏麵呢,怕個鬼啊。樂嗬完大搖大擺穿了們進去。
這個房間與那日夢裏的並無二樣,隻不過透過落地窗所見不再是叢林,而是高樓聳立車水馬龍的都市。房間裏功能倒是齊全,衛生間、衣帽間,甚至廚房都配備的有,妥妥的總統套房標準。
移目舒軟的大床上,自己的肉體毫發無傷躺在上麵。
可衣服……怎麼被脫了去?隻蓋了一層薄薄的白紗。
莫不是在昏迷之際,被吃了豆腐?或者,被當成了活體實驗?想到這裏,季如卿隻覺頭皮發麻。
可這裏隱藏如此密蔽,不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嗎?除了主人林惜誰還進得來。思來想去,罪魁禍首是林惜無疑了。
季如卿正準備和本體彙合,身子還沒完全躺下呢,一個激靈又坐了起來。
趁著自己不易被人察覺,何不去其他樓層瞧個究竟呢?
季如卿步履輕盈、腳不著地的“飛”回地下室,一頭鑽進了最左側的廊道裏。這次走的時間似乎更長,終於在她耐心耗盡之前,一股子清新花香撲鼻而來。
台階盡頭不是門,而是天井。推開蓋子爬了出去,入目是一塊露天陽台,也可能是屋頂花園,香味就是從這裏飄去的。這裏陽光充裕、空氣宜人,盈眼所見各種奇花異草,還有蝴蝶和蜜蜂散落其間,簡直是世外桃源啊。
想不到古板的林惜,還有如此雅興。放下世俗煩擾,做個不問風月的花侍,倒也自在。季如卿被這裏的風景吸引,差點忘了正事兒。她不得不告別似乎成精了的蝴蝶,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折回到地下室。
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季如卿嗖的一聲消失在廊道盡頭。
台階的盡頭,同樣是原木門。不出意外的話,這裏應該是二樓。
門是關著的,季如卿滿心好奇穿了過去。
然而臉上的笑意,在進到裏麵那一瞬,迅速褪了去。
同樣的落地窗,同樣的雙人床,同樣躺著一個赤裸的女人。
躺在床上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和陸風的好朋友,徐淸。
隻見她眼窩深陷、嘴唇煞白、麵無血色,皮膚都有些幹癟了,怎麼看都不像個活人,也不可能是個活人。
徐淸早已不在人世,屍體也已經火化,她實在想不通怎麼會在這看到她。難道現在這一刻發生在三年前?難道徐淸和陸風有一腿?
呸呸呸,瞎想什麼呢。季如卿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揣測,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她不敢多作停留,念叨著悄聲走了出去。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為了挽救三個人的性命,她必須盡快出去。
重新回到本體,意識慢慢清晰。季如卿踉蹌起身,朝地下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