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至在舵主放棄的三年前,高笛因此怒而退出了仁武幫,原本勸阻高笛的寧斷裕更是沒想到地,在數月前也默默離開仁澤分舵。
何離劍當然不知道這兩個人在仁澤分舵中是什麼地位,料想得出來一定是影響力極其巨大的人,否則姚羨琦也不會如此震驚了。
仁澤分舵,已經被祥武分舵逼得舵主放棄,舵中骨幹支柱相繼選擇離開。
看來仁澤分舵離自己崩潰瓦解已經不遠了。
這頓飯吃得何離劍滿肚子的火氣,他為奴十載,從未吃過這樣的山珍海味。別說是為奴十載,就是在寧水鄉中也沒人吃過,但沒料到卻吃得這麼上火。
一吃完,他立即話也不說就自己上了二樓。
姚羨琦看著他那削瘦的背影,目光似乎微微一抖動,也不說話。
唯獨小桃兒低聲叫了她一聲:“大小姐。”
“這位何兄弟話雖然不多,但卻是一個值得依靠信賴的兄弟。”廉定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二樓客房門後,目露信任之色。
他自己也一拱手:“大小姐,鄙人已經吃好了,大小姐請慢用,鄙人先去忙一些客棧的事務,若是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他自己的客棧連年虧損,卻準備了如此豐盛的大餐,姚羨琦一時間無法回答這句話,唯有點了點頭。
那兩名店夥計與夥夫也相繼起身,躬身退下,飯桌上就隻剩下了姚羨琦和小桃兒。
望著那一桌隻吃了幾口的豐盛菜肴,姚羨琦半天不出聲。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目光幽幽。
小桃兒給她夾了一塊肉:“大小姐,你要吃一點,大家都吃完了隻有你一口都沒吃,這樣如何能有力氣將祥武分舵的真麵目揭穿?”
姚羨琦苦苦一笑,看見她碗裏那塊自己夾給她的肉也沒吃:“你也沒吃一口。”
“大小姐不吃小桃兒也吃不下。”小桃兒聲音低低的,臉蛋上滿是愁容。
仿佛是為了讓小桃兒吃飯似的,她也終於慢慢將碗裏的飯和肉一點一點吃掉:“吃吧。”
“恩。”小桃兒也動了筷子,默默吃起來。
二樓上,何離劍輕輕合上窗戶。看到她們終於開始吃飯,他略微放心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回過頭,目光停留在那根蠟燭上。它已經燃掉了一半,燭台上都是凝固的蠟,那點火苗誘惑他一般,不住跳動著。
“師父,我該怎麼辦。”他心中的聲音在響著,燭光在他眼中跳動,變成了一種渴望,“我需要力量,師父,沒有力量我寸步難行,沒有力量,我什麼都做不了。”
但是師父如今又身在何方?
如果是他將追著小桃兒的魔物擊斃了,為什麼沒有回到鬆蓮鄉等他們?
難道師父其實早就回到鬆蓮鄉,見到被冼立風毀掉的房屋,驚怒之下四處去找尋他們了?
沒人知道。
如今師父不在身邊,他的真氣又被玄氣扼殺在丹田裏,他沒有任何力量,這是他自己要麵對的問題,誰也幫不了。
木吊墜靜靜掛在他胸前,上麵的何字在燭光下看著有些扭曲。
那不是一個字,那是一張嘴巴,一張被縫住的嘴巴,它已經無法主動吞食生命,除非你親自將自己的鮮血送進它的嘴裏。
而後,它給你的回報是痊愈傷病,甚至將你體內的玄氣逼出來。這取決於你給予的有多少,給予的越多,得到的就越多。
當然,你失去的也更多,甚至是整條命。
但有不經誘惑,喂以鮮血者必將被其徹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