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悼司大為不爽,鼻子裏哼哼兩聲:“我叫郝師兄去問師父,郝師兄一定會告訴我。”
邵澄茗更加得意,你快點求我的神情更加明顯:“郝師兄才不管這些事,他就算知道也不告訴你這個大嘴巴。”
“你不信,走著瞧。”魯悼司來勁了,氣呼呼的。
門前的弟子麵麵相覷,忍俊不禁,卻不敢笑出來。
魯悼司焦急地來回踱步,伸長脖子往大堂之中張望。
邵澄茗嘴裏輕哼著不知名的歌兒,悠閑地把弄著自己的秀發,不時朝魯悼司投來憐憫的目光。
空曠的大堂少說五丈高,一根根潔白的石柱整齊地立著,看似兩排不怒自威的武者,齊刷刷瞪著任何進入大堂的人。柱子下麵都站著玄極門的弟子,手上按住腰間長劍,紋絲不動。
大堂盡頭就是正位,一張寬大的椅子空無一人。
穿過這龐大空曠,簡潔無比,卻又牢不可破的大堂,魯悼司和邵澄茗無法進入的地方,是一個庭院。茵茵綠草上點綴著幾株青鬆,安靜地立在一片芳香之中。庭院盡頭又是一扇敞開的大門,門前兩名弟子也像外麵的一樣紋絲不動。
大門之後,一間寬大的房屋,房屋正中橫躺一個黝黑的人,黑得如同一塊焦炭。
一名年紀約莫五十左右的老者凝眉不解,頭發已經有些許發白,就連胡須也是黑白相間,雙眼暗含精芒微微流動,似乎在專注著什麼東西。
從他的眉目之間讓人很容易想起一個剛剛見過的人,在方來閑境的方來殿恭迎真元派的郝雄章。
老者一語不發,房間裏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盂潔瑤也一聲不吭站在旁邊,如水的身姿像是今天沒有起風。
老者的手從焦黑的人身上收回來,凝眉不解:“兩個月了?”
盂潔瑤平淡地回答:“兩個月。”
老者微微搖頭,在想著什麼:“不,恐怕不止兩個月。”
盂潔瑤似乎也在想什麼:“在此之前還有兩個人因為魔咒化身魔物,當中一人曾經傷過他,就是仁武幫的冼立風,但時間相距很短,不到半個月。”
沉重地歎一口氣,老者起身來回踱步,眉頭快要被他擰斷了:“不,還要更久,恐怕有十餘年。”
“十餘年?”盂潔瑤都吃驚,淡漠被打破,“如何可能,被侵蝕了十餘年卻在兩個月裏才突然發作嗎?”
這正是老者困惑的地方,沉思得不到答案,哪怕能有一個猜測也好,他禁不住喃喃自語:“沒有十餘年不會被侵蝕到如此地步,如果真是兩個月之內侵蝕才突然發作,那麼這十餘年裏是什麼在抑製著侵蝕?”
盂潔瑤知道了,平淡的聲音中帶著略微的顫抖,從有過這樣子的她:“四令之一,他曾經擁有四令之一,一直當做是父母遺留的唯一信物帶在身邊。”
“四令?”更多的不解讓老者停止沉思,看來他也不知道四令究竟是什麼,明顯是第一次聽到,盂潔瑤也在仁武城中說過從未聽過。
盂潔瑤壓著不安和激動的聲音還是能聽得出來,將何離劍所經曆過的一切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告知這位老者。
賈烙山在臨死之前也哀求盂潔瑤不要取走木吊墜,難道這四令之一真的可以抑製魔氣侵蝕?
老者聽完久久不語,沉思在聆聽完之後再度開始。
許久許久,滿是驚疑和無法置信讓他聲音變得低沉,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四令齊聚,毀天滅地?魔咒重現,人族化魔,五大惡人已經徹底墮落到甘為魔族爪牙,千年了,你們以這樣的方式卷土重來,滅絕我人族嗎,魔族。”
魔族已經蠢蠢欲動,人族卻仍舊沒有羽武者誕生,災難即將重現,人族還能承受得起嗎?
看著這個焦黑的小子,老者喃喃道:“你父母究竟是誰,為什麼又消失了。”
誰也回答不出,這也是何離劍的心願,但他卻已經被魔氣侵蝕得渾身焦黑,不省人事。
那雙湖麵一樣平靜的眼睛映出躺在地上的何離劍,湖麵隱隱有波紋動了一下,盂潔瑤應該還記得他與自己離開運擇城的情形,還記得自己與玄極門外的人進行溝通的嚐試,更難忘這個小子對自己的排斥。
這小子是她除了玄極門之外,接觸過最久,也是最近的一個人,雖然對方似乎真的一點也不喜歡自己。
她不明白,所以更加難忘,她明明沒有對他做過什麼,甚至救了他,為什麼對她這麼抵觸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