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聲道:“力量流派和範圍流派有如此恐怖嗎?”
武軼霄看著他,嘿嘿笑:“怎麼?不相信嗎?我武軼霄有兩絕,除了救人,就是殺人,力量流派和範圍流派就是這麼強大可怕,你當我說褚黥翟沒有一次勝過我是開玩笑的嗎?”
甄逸世也禁不住後退一步,這個巨人如一座大山,正因為真正的強大,才會有如此自信和壓迫感,他不是開玩笑的。
武軼霄嘿嘿地笑,難怪在斷鐵門之時他放下話讓褚黥翟先逃一個時辰,若非甄途陽和魔族少女從中兩度幹擾,褚黥翟現在已經不在了:“其他事我不管,褚黥翟,一定是我的,誰都不準搶,我說了,我要敲開他的腦顱看看裏麵裝的是屎還是尿,真是讓人失望的東西。”
何弦誌看往沈憶琴,沈憶琴黯然的神色一閃而過,點點頭:“好,那就將他交給你吧。”
武軼霄滿意地咧嘴而笑,摸著下巴似乎迫不及待:“倒要看看他的魔咒厲害還是我的大墓碑厲害。”
他提到過數次大墓碑,何離劍若有所悟,看著那把根本不可能舉起來的大劍,大墓碑,說的一定就是那把大劍。
但將自己的劍命名為大墓碑,怎麼會有這種人,何離劍禁不住道:“為什麼叫大墓碑?”
武軼霄摸著下巴的手一停,沒好氣地瞪了沈憶琴一眼,嘴裏嘟嘟囔囔:“還不是某人亂說的。”
沈憶琴禁不住失聲而笑。
何離劍更加吃驚:“竟然是娘起的名字?”
“哼。”武軼霄更加不高興,嘴裏繼續嘟嘟囔囔,“不過算了,大墓碑聽慣了反而沒有更加適合的名字,我武軼霄視生死為無物,一天到晚背著自己的墓碑倒也合適不過,嘿嘿。”
何離劍啞然。
何弦誌也淡淡一笑,目中盡是回憶,繼而微微歎息,目露黯然:“隻可惜,這可能是你們兩個武癡最後的一場比試了。”
因為武軼霄要殺了褚黥翟。
武軼霄目光微動,雖然掛著一絲冷笑,但聽得出來依舊懷念以前的日子:“這才是最適合他的死法,在遇到他之前我武軼霄自認是天下第一武癡,遇到他之後把這第一武癡之位也分了一半給他,他不但是武癡,還是酒桶,我早就說過酒喝多了人會變傻,他果然真的傻掉了,那就隻有殺掉了。”
甄逸世從未見過三傑和武軼霄,關於他們的傳聞其實早就聽過一些:“他連招式都是與酒有關的。”
說的是褚黥翟的半月醉。
武軼霄似乎想起了更多往事,竟然一語不發。
郝雄章曾經說過,褚黥翟雖然性情古怪,但心中仍舊存著正氣,看來投靠魔族的原因沒有那麼簡單。還記得他因為自己是雙傑之子而失去理智,還記得他說過的存在的意義,還記得他將自己比作沒有靈魂,沒有人使用的人偶,似乎明白了什麼。
看了一眼母親,如此絕世美人,他與自己的父母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
他為了不見到自己的父母,為了不讓自己的父母找到他而逃進退魔遺跡,沒想到這個人偶遇到了能使用他的人,不,不是人,是一名魔族少女。
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想殺了他。也許是本能裏意識到他也會不論如何將自己殺掉,以讓存在的意義繼續一樣,他必須殺了這個人,這個人是不論如何都不容許他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對於他來說,自己是將成為人偶之後的他進行最後一擊的人,隻要殺了自己,他就可以繼續依賴被魔族少女使用而得到存在的感覺和意義。
但也許是因為來自於父親,他本能察覺到這個人在與父親搶奪比生命更重要的母親,也來自於母親,他本能地察覺到這個人想要奪走母親的幸福。雖然他現在已經放棄了搶奪的行為,但搶奪之心卻依舊還在,否則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立即瘋狂。
對母親來說父親就是她的幸福,自己就是她的幸福,將她從父親身邊搶走就是在傷害母親,將自己殺死就是在傷害母親。所以,在還沒見到這個人的時候起,他就按捺不住那種殺掉他的欲望。
他暗暗握緊拳頭,暗暗咬著牙。
身為母親的沈憶琴察覺到了,母子連心豈是一句誇張的話?
也暗暗握一握他的手,讓他冷靜一點。
何離劍明白她的意思,畢竟三傑與武軼霄本就是朋友,他隻是後輩,哪怕忍不住也得忍,還沒到他出手的份,便忍著哆嗦的聲音:“好,我就將他讓給你。”
武軼霄目光黯淡,雖然口口聲聲要殺了褚黥翟,一路上一直在痛罵對方,意識到這真的是兩人最後的一次比試卻竟然默然不語。
倏地,一片金光突然衝天而起。
眾人大吃一驚,舉目看去,那道金光在天際邊一閃即逝。
刹那驚得紛紛縱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