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的盡頭。
說她現在滿腦子想的全是商卿泱。方才,下人報來說商卿泱醉酒被人送回了客棧時,楚琉煙臉色就不覺差了下來。
這人就是不懂愛惜自個兒的身子,老是惹人擔心!生過氣後,楚琉煙隻留下了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氣。現在的自己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出於現今的處境,楚琉煙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對那商卿泱。
畢竟她們現在什麼關係也沒有,不是嗎?沒有關係……楚琉煙默默地念著,心中卻是悵然一片,隨之而來的淡淡的苦澀之味充斥著她整個鼻腔。
自從與商卿泱分開後,楚琉煙就時常走神。她至今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見著了那個在夢裏時常出現的人,都兩年了……原以為是如此漫長沉重的一段時光,此刻看來竟顯得單薄得不堪一擊。
光陰荏苒,心卻不曾動搖過。即便是知曉以後很可能根本就見不著那個人,但心裏卻仍舊固執著……而她那茫茫沒有盡頭的執著,如今倒是有了一番用處。想起今日的重逢,楚琉煙不知該哭該笑。
或者在冥冥之中,上天已有了安排。
而楚琉煙為了等待隻有在夢中才能相見的這一天,已經身心煎熬了兩個年頭。
在今天之前……不對,是在未見商卿泱之前,楚琉煙還能堅定自己的心的,而今她卻是因為商卿泱的突然出現而開始動搖了。此刻的她,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麵對柳如雲,怎麼去麵對那個對她無微不至的男人。
想到柳如雲離開時那歡喜的神情,楚琉煙心裏更是難受不已。有很幾次,她都想吐露實情,告訴柳如雲她已經再無法接受他的關懷。隻可惜,楚琉煙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全因為她不忍讓柳如雲失望。
之前難得一次擺脫世俗眼光的放縱,現在竟是因為待她甚好的柳如雲,楚琉煙愧疚了——為她自己的不忠。
處處都惦念著他人,楚琉煙何時才能為自己的幸福考慮一次?無論是兩年前,還是今天……楚琉煙仍舊那個心係他人,無可救藥的笨蛋。隻是有心為人的她忘了,在她每做一次艱難的決定之後,都會有那麼一個承擔她所受到痛苦多幾分的人。
她還沒想過,她也不知道。
楚琉煙有茫然地看向窗外。
窗外,月明。明輝散瀉一地,竟有了別種味道。
隻是月兒彎,月兒圓,月兒不懂人悵然。
在爹娘麵前做了二十一年的乖女兒,如今……如今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讓自己任性一次……隻要一次……一次就好……嗬,隻是誰又能接受……這一段世俗不容的戀情呢?!
不能被理解的痛苦,就算再怎麼掙紮也是徒然。
默默地念著,飽含心酸的淚珠經不住內心煎熬地從那彎翹的羽睫處滴落。
好久沒這麼勞精費神了,楚琉煙細細咀嚼著其中滋味的同時,人因受不住心中情緒波動地咳嗽起來。
就在這時,“咚咚”的敲門聲,讓楚琉煙收回了飄散的思緒。她有些好奇,說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來呢?
“姐姐,”看著房內那昏暗的亮光,楚漣怕楚琉煙不答應地又補充了一句,“我可以進來麼?”
將眼淚抹去,楚琉煙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平靜地說道:“進來罷。”
作者有話要說:跪求花花。。。然後頂著鍋蓋跑過。。。。。。
☆、123
推門進入後,楚漣就發現楚琉煙有些不對勁兒。
此刻楚琉煙那懨懨的模樣兒,讓楚漣恍然想起兩年前她被人救活的那段光景。那時候的楚琉煙也就是這倦倦的樣子,而且渾身散發著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與旁人難以言明的憂傷。
“姐姐?”楚漣有些擔心這樣的楚琉煙,於是連忙走過去握起她的手。她不拉著才好,這一握,除了才發現楚琉煙那滿手的冷汗。
楚漣慌忙抬頭,正好撞見抿著唇臉色泛白的楚琉煙。
“姐姐,姐姐,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見此,楚漣慌了神,“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去叫人請大夫過來為你看看,好罷?”
“不必,”楚琉煙見楚漣麵帶慌張,安慰似的朝她笑笑,“姐姐隻是太乏罷了。”
“不成……”楚漣癟嘴,“姐姐……你這病才剛好,也不確定那病是否會複發……”
“漣兒乖,姐姐真的沒事兒,”楚琉煙不願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索性換了句,“漣兒有事兒便快說罷,姐姐可是等著睡呢。”
“啊?姐姐你……”本就心疼這樣的楚琉煙,又是見楚琉煙滿臉的困意,楚漣也不忍心打擾太久。猶豫了小一陣子後,她還是決定將自己的心中的困惑快快道出,“姐姐,那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這件事兒又有什麼可說……那,漣兒你想知道些什麼?”楚琉煙知道楚漣一定會追問商卿泱這個人的,所以不動聲色地反問了一句。
楚漣一聽,想也不想地直接答道:“當然是全部了。”
隻是等楚漣說話後,楚琉煙並沒有馬上接她的話,而是沉默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