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口中的牌子,是什麼?”一個沒在意,白術就已經坐在了那些小姑娘之中。他手上遞過去一個吊牌,說:“幫我看看,是不是這個?”
我連忙坐過去,看見白術手上拿著的,居然就是當時希君帶來的時候,她最先剪下來的吊牌,沒想到,他居然還留著。
在白術說完之後,氣氛一瞬間冷了下來,那邊的幾桌人居然都麵麵相覷,沒有人主動搭白術的話。
許久,一個顫抖的聲音響起,一個女孩子捂著嘴說:“這牌子……”
“怎麼了?”白術接著問,“這對我真的很重要,我們不想再麵對未知了。”
“難道,這邊的這位小姐,你身上穿的……就是……”最開始和我搭話的那個帥氣的女士指著我,“你身上的衣服,是哪裏來的?”
從她的反應來看,應該就是這個牌子了,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說不準,出來過一個紀念日,我們居然都能遇到這樣的事情,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不知道這個牌子背後有什麼故事,帶來過什麼悲劇,居然能夠讓一些人聚會的時候想到的都是這個牌子的衣服。
我對著她點頭,說:“是啊,我男朋友之前給我買了這條裙子,在網上買的,剛拿到的時候,真的是好高興啊,但是之後……”我低下頭,“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裙子,我現在脫不下來她,隻能日日夜夜的穿著,你們能不能把你們知道的都告訴我?我真的不想再一直穿著一樣的衣服,我也不想每天做噩夢,這樣的日子,我真的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向別人抱怨,卻發現自己的情緒比想象中的要激動,我感覺到白術抓住了我的手。
我都還沒有說完,剛才的那些女孩子,有一大半都已經背著包出去了。
看她們的樣子,我已經不抱有希望了,隻能笑笑說:“你們,如果不想說也沒有關係,沒事兒的,反正我這樣子,很快就會習慣了。”
說完,我拉著白術,想坐回原來的座位。
“喂,我來和你說吧。”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我轉過頭,看到那個中性的女孩子對我笑了笑,她嚴肅的對她周圍的女生說,“如果你們害怕不想聽,那你們就回去吧,我也不知道這裙子出現是福是禍,隨便你們決定吧,今天的聚會到這裏,也就差不多了。”
就像是熱鬧一瞬間散光一般,這女生身後的人開始似乎還有一點猶豫,一個人走了之後,其他大部分就跟著走了,隻有一個還留在這裏。
我看著這女生的表情,以為她的臉上至少會有一點落寞,可她卻隻是溫柔的看著留下來的這個人,對於走掉的,似乎沒有任何的留戀。
“不走嗎?”她說,“別忘記了,當時,有人試圖提起這段記憶,後來,那些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有人說,他們已經消失了。”
“我們的朋友已經因為這而死,當年我們沒有能夠幫助他們,現在有新人一隻腳踏進來,我們想要把她們送出去,至少,我們也不想再後悔了。”那個女孩子穿著米色的森女風的裙子,畫著濃妝,看起來就像是那種被人寵壞了的小姑娘,可她現在的表情卻無比的堅定,“當年,我們一起度過了那一段,我們兩個人經曆的最多,大概是命吧,我們逃脫不了,不如就麵對吧!”
“你們叫我米子吧!”中性的帥氣姑娘喝了一口麵前的酒,對我們說,“我說話可能會有一點囉嗦,你們不要介意。”
“謝謝你們。”白術對著她們笑了笑,“好人會有好報的。”
米子淡淡的微笑著,這笑容看起來有一點寂寞,說:“希望吧!”
之後,她就開始了她的敘述。
上個世紀80年代,開始流行哥特式美學,大概的風格就是恐怖的、黑暗的、怪誕的、野蠻的……這種風格在少男少女中二病發作的初中高中時候,特別容易被鼓動,然後喜歡上這樣的東西,認為痛苦傷口血液死亡這些難以承受之重才是人類活在世界上的最大的意義,也是唯一能夠證明人們活著的證據。
米子和她身旁畫畫都是當時哥特式美學的愛好者,每天畫著濃重的煙熏妝,把臉塗的慘敗,嘴唇也塗成仿佛吃了小孩子一般的顏色,自殘紋身,有一些過分的人甚至去吸毒,有的嚐試自殺,大家都沉溺在悲傷頹廢的情緒中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