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2 / 2)

即然不是情深……那麼,就隻能是後者了。

隻是他想來想去都覺得與闕家沒有什麼瓜葛,實在是不明白他們之間會有什麼深仇大恨。

“君後,可是想好了?”

看著容成雅音隨著自己的話語而變得煞白的臉龐,闕執墨的眼眸更加幽深,一開口就是緊迫地逼人,隻是語氣卻輕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容成雅音怔怔地聽著這截然相反的話語和語調,禁不住抬眼深深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少女,不過雖然他們離得很近,但是夜色深沉,他卻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麵龐,就連那雙冰冷的眼眸也幾乎與黑夜融成了一體,讓人覺得模糊,可正是這種模糊,卻讓容成雅音的心弦陡然繃緊,因為他發現他竟然看不透闕執墨。

“君後?”

對於眼前明豔男子長久的沉默,闕執墨顯得很耐心,她溫柔地低下頭,緩緩靠近對方在夜色中依然透著猶如白玉光澤的耳廓,輕聲嗬氣。

溫熱的氣息,拂著麵頰滑過,落在耳朵上帶來幾絲搔癢,分明是很親昵的舉動,可是與闕執墨並不親近的容成雅音卻覺得寒毛倒豎,他打了個寒戰,用力掙開闕執墨的鉗製,然後抱緊了自己冰涼的身體,好半天,他才澀澀地開口:“為什麼?”

貼在容成雅音頰邊的闕執墨聽到滑入耳中的低柔嗓音,眼眸一閃,卻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應,四周瞬間沉寂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夜色越來越濃重。

一股股刺骨的寒風,呼嘯著梅樹叢中穿梭,幾瓣早梅,禁不住如刀般強勁的風力,打著圈顫悠悠地從兩人中間的狹小縫隙裏飄落。

被這死一般的寧靜與越來越濃的夜色包裹,容成雅音覺得更冷了,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將身體抱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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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聲低低的輕笑在耳邊滑過。

擰了擰眉,容成雅音抬眸看著闕執墨站起身拉開與自己的距離,將她俊麗而蒼白的臉龐完全展露在他的視線裏,然後,他在她一閃而逝的狡黠笑容裏聽到了軟糯而又略帶優傷的低語:“嗬……為什麼……君後,您讓臣傷心了……臣,不是說了麼?臣對您……一見傾心。”

“你——”

容成雅音聽著闕執墨那明顯透著敷衍的話語,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瞧著梅樹下明豔男子氣極的慘白臉龐,闕執墨發出了一聲飽含著不被信任而產生的無奈歎息:“臣知道……君後如今的心情……一定是心緒紛擾……所以,臣,不急著聽您回答……不過,臣可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

說到這裏,闕執墨停頓下話語,又輕輕地笑了笑,注視著眼前麵染青白顏色,卻依舊美得讓人屏息的男子,緩緩伸出了手。

她想做什麼?

容成雅音看著闕執墨向自己伸出來的手,瞳孔不自覺地收縮了幾下,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下意識地想要退後卻在抬腳的時候發覺自己已經背抵梅樹,根本退無可退,隻能抿緊嘴唇硬[tǐng]挺地站直身體以眼神逼視著那隻手。

如果……這膽大妄為的闕執墨敢對他做什麼,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君後,夜深了……臣恐更深露重,對您的身體有礙,可是要傳旨回宮?”將容成雅音的戒備瞧在眼裏,闕執墨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她伸出手,輕輕地撣去對方肩膀上那一片隨風飄落的梅花瓣,感覺到指尖觸及衣裳時,那挺直的身體劇烈地震顫了一,眼神不由暗了下來。

等了一會,沒有聽到回答,闕執墨快速地收回手,退後兩步,對著那夜色中明豔的身影跪了下來:“君後想來是還要欣賞一番這無名寺的梅海,臣就不打擾您的雅興了,請恕臣先行告退了!”

說完,闕執墨也不等容成雅音回答,就立刻起身退後,不消一會,挺拔的身影就在夜色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走了。

當那籠罩周身的冰寒氣息隨著那抹身影的消逝漸漸散去,容成雅音緊繃著的心弦終於鬆懈了下來,伸出手扶著梅樹粗糙的樹幹,他慢慢地在樹下的石塊坐下,然後慢慢地伸手撫著後背的那一片濕冷,明豔的臉龐上滑過苦澀的笑容。

她說,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而明天……是陛下鳳體入葬皇陵的大日子。

她這麼說,也就是暗指在明天的入葬大典上,會發生什麼事嗎?

至於是什麼事……結合朝廷上如今的局勢,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與香兒的皇位有關的事。

他絕不容許香兒的皇位發生任何的變數,就算是手執陛下遺詔,掌管天下兵符,如今有十萬大軍做後盾的闕執墨也不行。

回想著剛剛闕執墨的話語,容成雅音透著青白的臉龐慢慢冷凝,扶著梅樹的手指也緊緊地攥成了一個拳頭,過了半天,他抬起頭凝望著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