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段(1 / 2)

宅的東苑,是正君的居所,規模約是沁荷居的五六倍之大。

聽到召他前往,霜華剛剛放下的心陡然提了起來,緊張地拎著裙子跟在那仆人的身後出了院門,一邊走一邊小心打聽,而這仆人顯然要比管雲姑少了一些曆練,霜華三兩句的問話就被套出了實情,卻原來找他並不是因為他出了什麼差錯,而是——墨色出事了。

卷一·涼都風雲 雲城舊事(一)

闕執墨站在窗前,清冷的眼眸冷冷地注視著窗下那片剪去枝葉,隻剩下光禿禿樹幹的木芙蓉,俊秀的臉龐神色透著幾分複雜。

“嘩啦”。

清脆的聲音,忽然在身後散開。

闕執墨沒有轉身,隻是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窗欞上的精致雕花,神情淡淡地開口:“怎麼樣?”

的身後,看年紀大概是五六十歲模樣的老婦人提著隻藥箱,從片珍珠串成的門簾後走出來,正皺著眉頭沉吟著什麼,聽到問話,連忙半躬著腰麵對著闕執墨:“回大小姐,位小公子的新病倒是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心緒過於激動而昏蹶過去罷,加之不小心落水,受涼,所以才會到現在還沒有醒,老婦給小公子開劑方子,服用幾次就不會有什麼大礙……”

“新病?”闕執墨聽到裏,原因輕撫著窗欞的手指緩緩弓起,輕輕地叩擊著那些木質雕花,清脆的回響,在寬大的廂房裏聽起來格外的響亮。

提著藥箱的老婦垂眉順眼地低聲道:“新病自然是無礙的,麻煩的是舊患。老婦鬥膽替小公子做番檢查,發現他的腿疾十分嚴重……小公子的雙腿應是從高處墜落後折傷腿骨,雖然當時接回去,但是接骨之人手段並不高明,非常接爻的不對導致小公子雙腿變形,血脈淤積狀況甚為嚴重,爾後小公子又不曾好生調養,如不是今日老婦人得見,小公子的腿……恐怕不出半年,即將無法行走……更甚者……”

陡然聲喀嚓聲響。

老婦怔怔,抬眼看去,正好看到背對著自己站立的少白皙的手指將窗戶上的塊木頭硬生生地掰下來,心裏不由打個寒戰,嘴上的話也不禁停下來。

立刻就聽到冰冷的聲音貼著耳朵響起:“。”

老婦伸手擦擦額頭冒出來的冷汗,囁囁地道:“回大小姐,如果再不用藥打通小公子淤積的血脈,老婦恐小公子不壽……”

闕執墨猛然回頭,俊秀的臉龐布滿森冷:“那麼,可能治?”

老婦迎著那張冰冷的容顏,吞咽數口口水,下意識地抱緊藥箱退回兩步,估摸著距離似乎安全些,才低聲道:“小公子腿傷已久,而且小公子體質虛弱,以如今的情況而言,老婦人並無十分地把握,隻能先以藥培根固元,並且以藥力疏通積淤,等到淤血散盡,小公子身體強健,老婦人可為小公子斷骨再接……”

老婦還想再些什麼,闕執墨卻已經將手上捏著的木塊拋出窗外,然後對著門口喚聲:“那去擬方子吧。子。”

門外,瘦削俊秀的子微微晃,就出現在房裏,然後笑嘻嘻地對著老婦伸出手:“古大夫,請,邊請。”

老婦恭敬地對著闕執墨行個禮,然後跟在那子的身後緩緩走出廂房,隻留室的靜寂緩緩將人包裹。

沉默地在臨窗的邊緣擺放著的椅子上坐下,闕執墨隔著掛珍珠門簾默默地凝望著門的那邊。

張圓凳,半張桌子,半張床。

床上床帳低垂,隻見隻白皙的小手懸掛在帳外。

那是墨色的手。

墨色……

沒有想到,竟然麼快就和墨色見麵。

雖然,知道在離開雲城水府之前,墨色是離潤玉最近的人,他定知道些潤玉的消息,按幾年來時時刻刻都在找潤玉,已經到魔症的地步,從看到墨色的那刻起,就應該衝上前逼問他所知道的切。

然而,當看著墨色那蹣跚的腳步時,所有的問話都卡在喉嚨裏。後來派人追查墨色些年的經曆,得知墨色在離府之後沒多久就被賣進涼都的水月閣,此後數年直被管事爹爹當成舞伎□,十二歲時登台獻舞,和擅長彈琴的霜華以曲莫問歸名震涼都。

當年,不知道有多少涼都子,拋灑千金隻求觀墨色和霜華的舞琴絕響,更有好事子賦詩“似夢似幻水中月,芙蓉晚開花留香,扶風曉醉莫問歸,墨色霜華解千愁。”以作讚賞。

般的美名,到墨色十四歲便戛然而止。

那日,墨色及笈。

按照妓館的規矩便要梳發接客。

十四歲的墨色縱身躍,從水月閣的樓上跳到柳巷的地麵上,從此殘雙腿,失去舞伎的他,從此淪為水月閣裏個刷恭桶的雜役小廝。

如今的墨色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粉雕玉琢不解世事的小娃娃,他會淪落到今的樣子,定和當年的有關。

如果,冒然出現在墨色的麵前,定會勾起他的傷心往事,以他縱身跳的那種剛烈性子,實在吃不準他在看到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所以,自打墨色進府之後,直避著不和他麵前,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想不到闕執墨也會有不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