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朝中又有不少人在彭舉懷明裏暗裏的帶動下,投靠了八皇子。
八皇子黨派,日漸壯大起來。
對此,老皇帝絲毫未察覺。
因為,玫妃小產一事,著實是讓他傷了心。
一連三日,他都沒有上早朝。
可見,他對玫妃腹中那未成型的孩子是多麼的重視,也能證明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當然,老皇帝雖然沒能分出心思去捕捉朝中大臣們的動態,卻不忘記派那些善於揣度自己心思的大臣們去打壓擠兌方家。
皇後被禁足,且收回了鳳印,所有長著眼睛的人都能知道老皇帝這是在明目張膽的狠狠的打方家的臉麵。
人嘛,本性都是一樣的。
不能說所有人都喜歡拜高踩低,看人笑話,但是大多數人在旁人過得比你好的時候,你會嫉妒,心裏會不舒服;在旁人落魄,過得不如你的時候,你會暗自高興,心裏平衡許多。
以往的那些酸氣,也就都變成了落井下石的俗氣。
不管是得了老皇帝的暗示,還是本就對方家嫉妒依舊,反正許多人都明裏暗裏的給方家使絆子。
因此,方家往後的日子要難過了。
方晉陽無奈,不能去找皇後,隻能去壽康宮找太後。
可是,太後因為以命威脅老皇帝本就理會,所以暫時自然不敢再去插手方家的事情,對方晉陽的到訪避而不見。
萬一真的惹怒了老皇帝,太後真不敢想象依著老皇帝那脾氣,會不會連這個母後都一並不認了。
在方晉陽往宮外走的路上,他忽然想起了還有一個人興許能幫方家解圍,於是便靈機一動,往八皇子的明陽宮走去。
自打顧瑾璃生辰那晚,顧成恩醉酒過後,祁蝶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顧成恩現在忙著拉幫結派的建立自己的勢力,所以對於祁蝶的微妙情緒變化,並未及時的察覺到。
可是,即便是他費勁一切人力物力,始終沒能拉攏成功幾個大臣。
畢竟,從他帶著祁蝶搬出相府的那一刻,外頭就已經得到了顧成恩與顧淮父子失和的消息。
再看他們二人在朝堂上也互不搭理,如同陌生人一樣,大家心裏頭也就有數了。
顧淮是丞相,且紮根在朝堂這麼多年,誰會傻到為了一個毛頭小子顧成恩而得罪顧淮?
就算顧淮仍舊死心不改的站隊宣王黨,但他樹大招風的能耐還在。
顧成恩再是厲害,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刑部侍郎罷了,要想自立門戶,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心中抑鬱,刑部他也懶得去了,隻悶在別院裏喝悶酒。
尹子恪大婚那日,婚禮上出了意外,新娘暴斃一事,難得能讓他開懷冷笑幾聲。
心理陰暗的他覺得,尹子恪這是活該,誰讓在自己提出要和尹子恪做生意的時候,尹子恪拒絕了呢?
紅事便白事,這都是天意!
顧成恩失意,祁蝶待在他身邊沒能套到什麼有效信息。
玫妃的身子在魏廖的調理下已經有了點氣色,宮裏邊有八皇子守著,尹素婉那邊也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色誘群臣的收尾任務。
除了要去調查該調查的事情,顧瑾璃現在沒什麼其他可忙的。
今日無事,她便趁著亓灝去軍營的功夫,去南陽王舊府坐了會。
陳澤軒沒料到顧瑾璃會來,先是愣了一會,隨即派雷子上茶。
顧瑾璃見陳澤軒的手邊正防著一封書信,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哥哥,有情況?”
陳澤軒自認為自己與顧瑾璃之間沒什麼可避諱的事情,故而他直接將密信遞了過去:“你自己看。”
密信上的內容不多,但顧瑾璃看過後卻大吃一驚。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陳澤軒,瞪大眼睛道:“哥哥,這……這沒出什麼錯吧?”
陳澤軒搖了搖頭,冷笑道:“我也不相信,宣王竟會是德妃和顧淮的兒子。”
“你該知道,咱們的人查出來的東西,是不會出錯的。”
顧瑾璃抿了抿唇,眸光暗了暗,半晌才問道:“宣王如今廢了,哥哥覺得還有必要將他的身世曝光出來嗎?”
陳澤軒想了想,緩緩道:“當然有必要。”
“顧淮在丞相這個位置上待了多年,手裏有不少權力和人脈。”
“他到了現在還要擁護著宣王,可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哼,怪不得他這麼多年來對宣王忠心耿耿,原來這裏麵還夾帶著這麼一層關係。”顧瑾璃也眉眼一冷,語氣嘲諷道:“哥哥說的是,隻有顧淮這棵大樹倒下了,才能騰出坑來安插上咱們的人。”
陳澤軒挑眉:“聽你這意思,已經將丞相的人選都想好了?”
顧瑾璃勾了勾唇,語氣淡淡道:“莫東盛現在還差點火候,我覺得郭明順倒是可以提一提。”
陳澤軒沒有說話,但是看著顧瑾璃的眼神卻是極其讚賞的。
與此同時,亓灝在巡查完軍營後,剛準備上馬車,杜江便麵色肅然的快步過來:“王爺,屬下有事情稟告。”
亓灝見杜江神色嚴肅,便知道必定是什麼大事,便道:“說。”
杜江趴在亓灝的耳朵旁邊,輕聲低語了一句話。
亓灝聽罷,眸子裏迸發出一道冷冽。
他攥著拳頭,良久才從牙縫裏咬出幾個字來:“他們真敢!”
杜江察覺到亓灝的憤怒,小心翼翼道:“王爺,這到底是關乎著皇家血統的問題,您說要不要現在就去稟告給皇上?”
亓灝想著老皇帝為了玫妃一事食不下咽,夜不能寢,便搖頭道:“先過幾天再說,父皇的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
杜江“嗯”了聲,替亓灝撩開車簾子,又道:“對了,顧側妃今個去了南陽王府。”
亓灝上車的動作一頓,隨後裝作沒聽到的樣子,上了馬車。
車簾落下後,他冷聲道:“先不回王府,去清水寺一趟。”
當初顧瑾璃以林笙的身份回京,關於她的計劃逍遙子應該是知道的。
現在京中形勢越發的嚴峻了,顧瑾璃背後謎團太多,所以亓灝便想著從淨空大師嘴裏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有效的信息來。
“是,王爺。”杜江應了聲,揚起馬鞭將馬車往清水寺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