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也不予多做解釋:“沒什麼。”
“寧王爺。”這時,不遠處蘭嬤嬤往這邊走了過來。
看到了蘭嬤嬤,也就相當於看到了太後。
蘭嬤嬤是不可能有事情找亓灝的,所以必定是太後又有什麼指示了。
行了個禮,蘭嬤嬤看了一眼顧瑾璃,老眼中劃過一抹看到男人跟男人膩歪的惡心神色。
輕咳兩聲,她怕長針眼,趕緊移開眼睛,道:“寧王爺,太後請您去壽康宮一敘。”
八皇子自知太後一定是要與亓灝商議那外麵的傳言之事,便道:“四哥,我先進去看父皇。”
他說完,大步往老皇帝的寢殿走去。
不願再去看亓灝和顧瑾璃,他怕戳心。
顧瑾璃瞧著八皇子離開,心頭略微不安。
她不敢確定剛才八皇子到底有沒有聽清亓灝的話,隻能暗自祈禱他是真的沒聽到。
亓灝見顧瑾璃盯著八皇子,眼睛一眨不眨,握著她的手用力揉捏了一下,“跟本王去壽康宮。”
顧瑾璃當著蘭嬤嬤的麵,也不好太直接給亓灝甩臉子,隻能皮笑肉不笑道:“王爺,在下還要回去給小黑喂食。”
“您也知道,小黑脾氣不好,讓它等急了,它可是翻臉不認人的。”
指甲狠狠的掐著亓灝的手背,她咬著牙,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寧王爺,太後還等著您呢!”蘭嬤嬤見不得兩個大男人打情罵俏,一邊在糾結要不要把顧瑾璃和亓灝勾勾搭搭的事情告訴太後,一邊在心裏嘀咕著亓灝愛上誰不好,怎麼就吃了豬油蒙了心,真的愛上一個男人?
大概是蘭嬤嬤嫌棄的眼神太過明顯,竟讓亓灝鬆開了手。
不管是以前的顧瑾璃,還是現在的“林笙”,反正都不得太後和老皇帝的喜歡。
好不容易太後和老皇帝因為“林笙”的醫術而容下了她,如果在現在這個特殊時刻亓灝還分不清輕重緩急的把“林笙”帶太後麵前卿卿我我,搞不好太後會把火氣撒在“林笙”身上。
再說了,從剛才到現在,亓灝已經在老虎頭上拔了好幾次毛了,要是再繼續逗弄下去,恐怕顧瑾璃會真的要咬人了。
“嗯”了聲,亓灝跟著蘭嬤嬤往壽康宮走,路過杜江身邊的時候,給他使了個眼色。
杜江會意,知道待會要在暗處跟著顧瑾璃。
顧瑾璃朝著亓灝的背影啐了一口,想著太後下次見到自己肯定又沒有好臉色了。
鬱悶的往前走,她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去見尹素婉了。
見麵的次數太頻繁,總有被人撞破的時候。
所以,還是回王府,不見了。
在顧瑾璃走出去一段距離後,杜江才“嗖”的一下子飛身隱去了暗處。
在太後派蘭嬤嬤將亓灝請來壽康宮之前的一刻,尹素婉早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一如既往,尹素婉見了亓灝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下意識的就想逃。
當然,亓灝也不願見到尹素婉這個討厭的女人。
眼不見為淨,見了得膈應老長時間。
“太後,寧王爺來了。”蘭嬤嬤推開門,稟告道。
皇後剛被收回了鳳印,這皇嗣血統問題又出了亂子,這前後一連串的破事讓太後有點吃不消。
老皇帝現在在養身子,太後要想找個人來聊聊,也隻有亓灝了。
祖孫二人也有好些日子沒見,蘭嬤嬤給亓灝上了茶,自覺退了出去。
亓灝也沒給太後行虛禮,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邊吹著熱茶,一邊氣定神閑的等著太後開口。
太後瞧著亓灝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禁拉下了臉,但也沒發作,隻是冷聲道:“灝兒,哀家喊你過來什麼事情,你該知道吧?”
亓灝飲了一口茶,沉聲道:“先壓住謠言,明個您當麵讓宣王和顧淮滴血驗親一下,宣王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兒子,一試便知。”
太後老眼竄著凶光:“若德妃當年真的敢懷著孽種嫁入皇宮,那她可真是罪該萬死了!”
“要是有人敢顛倒黑白,汙蔑哀家的孫兒,詆毀德妃的名節,哀家也絕對不容!”
太後雖老,可說話還是頗有氣勢的。
亓灝點點頭,“嗯,太後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灝兒就先退下了。”
“等會!”太後見亓灝這麼快就要走,很是不悅道:“你就這麼不待見哀家?連說幾句話的功夫都不肯多留?”
見亓灝站起身來,無動於衷,太後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惱怒道:“灝兒!你自小在哀家膝下長了那麼多年,難道真的要與哀家生分了不成?!”
太後表麵上是在發怒,實則這話裏的意思是在用舊情來緩和祖孫的關係,也算是妥協。
給自己,也給亓灝一個台階下。
這麼說,老皇帝要是真的哪天崩了,她還想繼續安穩的當太皇太後呢!
八皇子年紀小,而且又不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不如亓灝靠得住。
亓灝勾了勾唇,轉身望著太後,意味深長道:“不管何時,太後永遠都是太後,是父皇的母後,是灝兒的祖母。”
“灝兒從未敢忘記太後的養育之恩,這一點,太後大可放心。”
說罷,他抬腳離開。
亓灝這話,聽著是在告訴太後,自己不會忘恩負義,可感覺上倒像是以後給太後養老是例行公事一樣,少了點溫情。
太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惱怒了起來。
她想要一個聽話,任憑自己擺布的孫子,還想要那份暖暖的祖孫情意,但是她忘記了她曾對亓灝心愛的女人做過什麼,忘記了自己逼迫過亓灝什麼。
她也忘記了,亓灝不是早年皇後收養的傀儡七皇子,也不是後來的八皇子。
亓灝就是亓灝,不會因為養育之恩就會對太後感恩戴德的失去了理智。
他自小便有自己的思想,他知道,萬事不可以全部都依賴別人。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隻有靠自己,才能在這個險惡的皇宮中生存下來。
所以,十三歲,他為了不再仰人鼻息,便小小年紀上了戰場。
摸爬滾打,出生入死,負傷累累,幾欲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