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三拜九叩(1 / 3)

第二日一大清早,太後在蘭嬤嬤的一番精心裝扮後,便立即派人將亓灝、宣王,以及顧淮分別召入了宮。

為的什麼事情,不用說大家也都心裏有數。

太後以讓老皇帝靜養的名義,沒有讓老皇帝露麵。

皇後還在禁足中,更是不可能參與。

所以,今日太後當家。

她一身絳紫色華麗的衣袍,頭上帶著金鳳寶釵,脖子上掛著一串祖母綠和紅瑪瑙相間的長項鏈。

老臉上擦了脂粉,嘴唇上也抹了口脂,總之看上去要比平時還要威嚴。

宣王和顧淮,是這樁醜聞的當事人,而亓灝是老皇帝和太後屬意的儲君人選,所以他也得到場。

八皇子也是老皇帝的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沒道理不出現。

兄弟二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太後的椅子兩邊。

當然,德妃就算是快死了,隻要還剩下一口氣吊著,派人抬也得抬來。

病了那麼多日子,她瘦的就快成了一根竹竿。

不用風吹,好像誰對著她哈一口氣,就能把她給吹倒似的。

宣王躺在地上的木板上,顧淮站在他的旁邊,德妃被丫鬟扶著,這三個人站在大殿的中間,有種三堂會審的畫麵。

由於顧淮派人給宣王送了信兒,因此宣王雖然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亂跳,但心裏仍舊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

八皇子前些日子還在老皇帝的授意下去宣王府看望過宣王,可亓灝似乎這兩年裏從未踏入過宣王府半步。

宣王府的消息,都是有阿寶在那邊傳遞。

再說了,宣王已然成了一個廢人。

一個廢人,還能折騰什麼呢?

乍一看上去,宣王如今的模樣還真是有些嚇人。

以前,四肢健全,舌頭還在的時候,他也算是京中五俊之一。

比不得亓灝和陳澤軒、尹子恪,但是與顧念時相比的話,卻是綽綽有餘的。

然而,現在的宣王麵容枯槁,發如亂草,因為一張臉上瘦的沒肉,所以一雙眼睛顯得大的突兀,跟死魚眼一樣。

嘴角還流著口水,這模樣看在亓灝眼裏,還真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太後冷冷的掃了一眼屋子裏的人,眯了眯老眼,最後視線定格在顧淮和德妃之間,幽幽道:“哀家讓你們來的目的,想必你們也都清楚。”

頓了頓,她轉頭對蘭嬤嬤吩咐道:“去準備一碗幹淨的清水,還有匕首。”

“今個哀家倒是要看看,外麵的謠傳到底是真是假!”

“是,太後。”蘭嬤嬤點點頭,快速退下。

顧淮自然知道接下來太後要做什麼了,他藏在袖子裏的手緊了緊,生怕指甲蓋裏的粉末掉出來。

輕咳兩聲,他強作鎮定道:“太後,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德妃與微臣之間清清白白,斷不是外界傳的那般不堪。”

悄悄給德妃使了個眼色,他又義正言辭的擲地有聲道:“微臣心中無愧,隻求在太後麵前,得一個公道。”

在沒親眼看到驗證結果之前,誰都不敢早下結論。

太後聽罷,冷哼一聲,涼涼的目光定在一直低著頭,拿著帕子,擦著眼淚的德妃身上,語氣不冷不熱道:“德妃,你先找個地方坐下。”

“杵在這,等會要當著哀家的視線了。”

說是讓德妃坐著,但是屋內暫時沒多餘的椅子,這讓德妃往哪裏去做?

再說了,德妃現在還是個“罪人”,又有什麼臉麵坐下?

“臣……臣妾不敢。”聲音有氣無力,柔柔弱弱的喑啞著,德妃往一旁退了幾步,離得顧淮和宣王有些距離,給太後把空間留了出來。

很快,蘭嬤嬤便端著盛著清水的碗進來了。

“顧大人,您先請。”不用太後發話,蘭嬤嬤主動的將盤子端了過去。

亓灝抿了口茶,放下了茶杯。

八皇子也坐直了身子,表情嚴肅。

顧淮緊緊抿著唇,在宣王眼睛一眨不眨的目光裏,緩緩的拿起了匕首。

一咬牙,他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刀子。

將血滴入清水中的時候,他的手也微微抖了一下。

待顧淮放下匕首後,蘭嬤嬤端著盤子走到了宣王身邊。

宣王手腳不能動彈,隻能讓他的貼身侍衛閃電來動手了。

“主子,得罪了。”閃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在宣王的手指上劃了一刀子。

從蘭嬤嬤過來,到手指上挨了刀子,宣王的身子都在不自覺的發抖。

那雙死魚眼裏透露出來的恐懼,不知道是因為害怕疼,還是害怕結果證明他不是老皇帝的兒子。

“滴答”,一滴血沒入水中,隨後兩顆血珠子一點點的靠近,但是卻並未融於一體。

德妃站的遠,根本看不清碗裏的情況,隻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下。

“太後。”蘭嬤嬤看了一眼也巴巴的瞅著自己的顧淮,將碗端到了太後麵前,讓太後自己瞧。

太後低眸,望著那分開的兩滴血珠,眸光暗了暗,卻沒說話。

她的沉默,讓顧淮的後背有些發涼。

抿了抿唇,太後開口道:“顧相和德妃……”

一聽到“顧相”二字,顧淮便覺得事成了!

剛從嗓子眼裏落下的心,卻被亓灝給再次提了上來。

“太後。”亓灝突然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太後的麵前,打斷了她的話。

將碗端了起來,他望著太後,似笑非笑道:“皇室血統是否純正,可不是什麼小事。”

“滴血驗親固然能證明什麼,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孫兒覺得還是派人來好好檢查一下比較好。”

顧淮聽罷,上前一步,看清了碗裏的血珠是分開的,麵色不禁沉了下來:“寧王爺,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為何還不信任老夫和德妃?”

“皇室血統確實不是小事,當著太後的麵,你莫非是不認宣王這個哥哥了?”

“寧王爺……”這時,德妃一副站立不穩的模樣。

她一雙淚眼婆娑,聲音哀戚道:“縱使你這些年來與宣王不對付,可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皇上的兒子,身上都是流淌著皇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