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用的是什麼力量?”夢仇皺眉問道。
“巫力!”老者艱難的一笑,嘶啞的說道,渾濁的眼神向夢仇看來,夢仇那目中看到了濃濃的死氣。
“巫力?”
“簡單說,便是能操控巫術的力量!”那個老巫熱心的為夢仇解釋道。
夢仇召出後土大劍,緩緩的走上前,董一刀見狀立時緊跟在夢仇身後。夢仇圍著二十三個老巫走了一圈,見老巫座下有一個奇怪的圖騰。那圖騰呈血紅色,因為很大部分被二十三個老巫坐住,是以夢仇無法窺得圖騰真容。
“你們是巫族一中的血巫,你們的力量來自鮮血?”夢仇問道。
“嚴格是精血!每施術一次,便需要大量的精血。如果以自身精血為引而施巫術,便會折壽!小友可知我等多少年歲?”老巫張著幹枯的嘴,緩緩的,吃力的問道。
“看你們的樣子,至少都是一兩百歲快入土的老怪物了吧?”董一刀接口說道。
“嗬嗬,真是巫法摧巫老!我等最大的一位也才四十二歲!”老巫說道。
董一刀滿臉驚色,他以為殿中老者怎麼說也都是年至古稀,都快進棺材的老妖怪,豈知他們最大的也才四十二歲,如此說來,與自己的年齡相差不了多少,董一刀眼神複雜的看著二十三個老巫。
“我們巫族由來已久,分為妖巫、祭巫、血巫、醫巫等脈,說起來,占卜師也是巫族一脈!”老巫深深的看了夢仇一眼,又道:“上古巫族一脈能移山倒海、改天換地,更能知過去,測未來,隻是如今......哎!”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夢仇淡淡的道。
“難道你未看出他們都已經死了嗎?”老巫指著周圍的二十二個同伴道。
董一刀驚得跳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另外的二十二個古巫。那些古巫身上明明還散發著古怪的氣息,怎麼?董一刀將目光落在了老巫坐下那古怪的圖藤之上。
“我也快死了!隻想在死之前找個魔說說話!”老巫疲憊的說道,渾濁的雙眼之中升起了一絲傷感,他用嘶啞而幹枯的聲音,吃力的道:“上一次施法,我等改變星宿圖像,已耗費我等的精血。上古巫族一脈能移山倒海、改天換地,更能知過去,測未來,卻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哎......”
老巫說到此,渾濁的雙眼一亮,接著有迅速的黯淡下去,老巫枯首一垂,留下無盡歎息。
等了一會兒,董一刀見老巫未再說話,大張著嘴巴,喃喃的道:“他......死了?”
“的確是死了!”夢仇淡淡的道,臉上無波,眼中也是一片淡漠。雖然他才十七歲的年齡,但早已見慣世間的生死別離,年少卻顯老成的他,已不會輕易露出自己的情緒波動。
“怎麼說死便死,一個招呼也不打!”董一刀嘀咕道。
夢仇深深的看了董一刀一眼,淡淡的道:“難道想他告訴你一聲,‘小友,我死了,下麵再見’?”
“呃......”董一刀不好意思的一笑。
便在這時,殿中的二十三具老巫屍身下圖騰血光大放,二十三具巫屍被那血光抬得飄浮起來,懸浮在虛空緩緩的旋轉著。夢仇將目光凝在那古怪圖騰之上,那圖騰分明是一個“巫”字,隻是“巫”字被困在一個大圓圈中。
二十三具巫屍緩緩的旋轉著,稍頃,籠在黑袍中的他們,麵皮化作飛灰,成了二十三具籠在黑袍中的骷髏,如此詭異的一幕,驚得董一刀發了傻。二十三具巫屍骷髏仍緩慢旋轉不停,接著一一化著了飛灰,二十三件黑袍自虛空落下,落於地麵。
殿中,那巫族圖騰在紅光大作之後,陡然消失不見。陰森的大殿之中,僅餘下二十三件黑袍,詭異如夢。
董一刀砸了砸嘴,心中驚異不休,大當家究竟是何來路?既會土係力量,又會火係力量。難道出自千機穀千機一脈而五行俱全不成?董一刀壓下心頭疑問,又瞄向大當家,時值大當家望來,那目光銳利如劍,似要洞穿他心扉。
董一刀連忙縮回目光,露出絕對恭敬和服從的姿態。一顆心髒狠狠的跳著,被大當家那一眼盯得心驚肉跳,連再看大當家一眼的勇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罷!”大當家沉聲說道。
隨即一馬當先,走向前方大殿的陰暗處,那裏,有一道殿門,門上吊垂著一簾珠玉。董一刀定了定神,緊執大刀,跟在夢仇的身後。陡起的微風,吹在偏殿裏,燈火搖曳,殿中物體剪影,也隨著燈火,翩翩搖曳起來,偏殿側門上垂吊的那簾珠玉,也互相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
董一刀本就感覺此地陰森,此時陰風吹拂,陡然間響起剛去的那二十三個巫者,他們的魂魄,怕是還在這陰森的偏殿中飄蕩,仍未離去罷。想到此處,董一刀打了個寒顫,回頭看著鬼氣森森的偏殿,感覺這殿中的陰氣,似乎又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