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腸山山頂,也有許多斷腸草所散發的毒煙,偶有吸入腹中,也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好在之前便食了解毒丹,現在納戒之中,還剩下廖廖七顆,想還能撐到姻緣樹的出現。
夢仇望向北方的死亡沼澤,聽著耳畔隱隱傳來的獸吼,竟生起毛骨悚然的感覺,在如此一個異鄉,且是荒間野地之間,總感覺四周暗藏著許些幽靈和惡鬼,它們正在窺視,隻待一天黑,它們便自陰暗處走出,尋找生物而食。
天色越來越暗,死亡沼澤也越來越看不真切。沼澤上那顆孤零零的大樹,則是完全隱藏在了昏暗蒙朧的天色裏。
便在此時,隻聽著天空中忽地響起一聲炸雷,轟隆隆傳開,片刻之後,“嘩啦啦”的聲音大作,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雨幕盡情的傾向死亡沼澤。一陣陣濃濃的腐敗味道,便自死亡沼澤裏飄了過來,隨來的氣流還有些熱意。
原本緊張的尋找躲雨處的小猿陡然的瞪大了眼睛,跳到惡魔身側,指著死亡沼澤方向的那片雨幕。
夢仇也甚是驚異,死亡沼澤的方向下著隆隆大雨,而與之相隔不遠的斷腸山,卻沒有絲毫細雨。斷腸山與死亡沼澤,相映成趣。
大雨劈嚦叭啦的下著,雨聲遠遠的就傳了過來。雷聲總是先轟隆隆的醞釀,待力氣足夠,便又猛然炸響,徹響在天地之間,連死亡沼澤深處的獸吼,也都在那驚雷聲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雷聲之後,便是閃電,那樹根般的銀亮閃電,撕裂了天空,將昏暗的天地映得大亮,一切影子在這閃電之下,都無所遁形。閃電過後,天地又暗了下去,比閃電之前,更暗。
“嗚嗚!”小猿叫著引起了夢仇的注意,接著對夢仇比劃著。
夢仇看完小猿的動作,望著雨幕,緩緩的道:“要在這裏呆多久?還有幾日吧,幾日便好!”夢仇看著雨幕裏,死亡沼澤升起一片接一片的沼氣瘴氣,不由色變,死亡沼澤橫在南州的北方邊境,攔住了南州直接通往中州的道路,成了一處魔見魔疼的惡地。現在的自己,見了這些沼氣和瘴氣,也會畏懼三分罷。
死亡沼澤裏,伴隨著越來越大的雨水,還漸漸刮起了大風,將豆點大的雨幕都刮傾頃起來。
雨幕漫天灑下,原本陰暗的死亡沼澤此刻顯得更加灰暗,周圍一片灰色蒙蒙,舉目望去,也隻能看到沼澤邊緣一帶的地方,沼澤更深處,便也看不真切了。
天色完全昏暗下來,已經入夜,斷腸山上方的那層黑霧之氣越來越多,成片成片的升上天空,縷縷黑煙,將斷腸山上方天空的繁星都擋去了一些。
猿猴小猿有些興奮,手舞足蹈的看看天上的繁星,又看看死亡沼澤的雨幕。
一邊觀星,一邊聽雨。
大風吹來,吹動夢仇的黑色衣衫,也吹動小猿身上的毛發,秋季的風,有些涼,也有些冷。小猿似乎就感覺到了冷意,身體微微蜷縮,向夢仇靠近了些,已經沾在夢仇的身側。
風吹雨飄,這一場風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死亡沼澤氣候潮濕,一年四季多是下雨,何時結束,又重要嗎?或許一場風雨的結束,便也是另一場風雨的開始,既是如此,又何用結束?
“咕咕!”一陣異響自夢仇身側傳來,夢仇側過頭,看著略顯懊惱的小猿,輕聲道:“餓了嗎?”
小猿拚命似的甩著頭,它見惡魔始終看著它,溫和的目光似能看透它的心思,終是受不了那目光,微微的點了點頭。
夢仇深深的看著小猿,看了一會兒,當再次聽到小猿肚子裏傳出的饑餓異響,堅定的道:“好生看著,我去弄點吃的!”夢仇說話之時,目光向冰棺的方向瞟了一眼。
小猿欲言之止,最後聽話的點了點頭,看著夢仇自來時的山路躍下,轉眼便消失在了夜幕裏。
“吃的,吃的,何處尋吃的?”夢仇在山野間奔馳,喃喃自語。
回答他的,隻有那低嘯的夜風。
在山野間奔了一陣,始終沒有見到肉食動物,連一些野果都沒有找到,身上到起了點點細汗。夢仇停了下來,仰望著夜空的繁星,失神的道:“想我夢仇一代魔才,今夜卻為了一頓夜宵傷透腦筋!”想到小猿的咕咕的肚皮,以及那期待的眼神,夢仇沒來的一陣心疼。刺骨的冷意,令他想到了以火取暖。也是此時,心中一動,想了一個點子。
在周圍拾了一些幹柴,催動魔力,一道紅黃相間的火焰出現在手掌間,點燃了柴禾。
夢仇向四周看了看燃得旺旺的柴火,身形一動,隱藏在了暗處。都說荒野間生火能引出夜狼,現在沒有其它辦法,也隻能估且一試了,祈求蒼天,希望這裏別荒蕪得連一隻狼都沒有。
一刻鍾後,那柴火小了下去,周圍夜色重新向將息的柴火堆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