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時間,夢仇都在恢複魔氣裏度過。之所以用了這麼長的時間,便是因為這方圓的靈力都很稀薄!夢仇當然不知道,在他修煉的那一段時間裏,周圍的靈力被那黑暗大佛如大鯨吸水般的吞食過,所剩下的靈力,當然不多,一般強橫的妖獸,都已經離開了此處。又經過之前的那一戰,這方圓的妖獸隻怕已經十去八九了。
一周的時間裏,夢仇恢複了修為,感覺魔窟飽滿,無論是魔識與修為,都有很大的進步。一拳揮去,空氣赫赫作響。
“砰!”
夢仇一拳揮出,將洞口的山石轟開,抖了抖身上灰塵,走出了裂洞。
山洞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暖陽陽的。
遠處,群山崩裂的痕跡猶在,許些大樹都是樹倒枝裂。群山之間,覆蓋了一層薄霜,更遠處,還是濃霧迷溫,再遠,便看不清楚了。
如此景色,令夢仇心中一動,微微算了下時間,竟然與離開崖台後相隔兩月。即是說,他在他那種玄妙的感覺中,修煉了兩個月,如今,已臨冬季。難怪,冬霧繚繞,冷季霜飛了。
不由間,想起之前陰陽兩神的“豔陽十八斬”以及“撼天拳”,想到兩人對巨大的力量,夢仇羨慕萬分,總有一天,自己也會站在巔峰,成為眾生,仰望的所在!
“啊——”
夢仇仰天,長嘯!聲傳萬裏,經久回蕩。
一舒胸中悶氣,頓然覺得心胸無比開闊,隻覺魔界這大好河山,風景無限,如此美好!
兩月沒有回那崖台,也不知道掌管刑堂的人知不知道自己擅自離開?還有重樓,不知道那些日子可來過!想到重樓,夢仇隻覺有一絲溫情在心頭繚繞,左胸膛處,那顆堅硬的,冰冷的毒晶,又那麼,輕輕的,跳動了一下,那樣清晰、真切。
夢仇摸向左胸膛,那顆毒晶,又恢複了安靜。
剛剛盤坐下,崖台角落裏的傳送陣便亮起了白光,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正是重樓。
重樓出了傳送陣之後,並沒有走出,而是在原地打轉,臉上神情忽喜忽悲。眼中的光芒時而明亮,時而暗淡。
看其神情,好似在追憶過往。
夢仇心靈微微波動,哪個人,沒有記憶?沒有過往?
無論過去是什麼樣子,總會有一些記憶殘留在腦海裏,每每不經意想及,都會讓布滿塵埃的心,再次泛起波瀾罷!或許還有平靜下久違的激動。
“怎麼回事?”某一刻,重樓自言自語的道,他在傳送陣裏轉著圈兒,卻怎麼也走不出那傳送陣,神情迷惑。
夢仇揮手,將傳送傳外的《景物依舊陣》陣旗給收起,方始重樓眼前一亮。目光落在夢仇身上,激動的叫了一聲,“師傅!”。夢仇微微一笑,平和的目光落在重樓身上,道:“你已經到小惡魔境界後階了?不錯,再過些日子,就可以突破到大惡魔境界了!”
重樓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即想起什麼般,懊惱地拍了拍頭,然後提著一包東西走出了傳送陣。以夢仇的魔識,自然輕易看透那裏麵裝著一套麻衣。重樓打開包袱,將麻衣取了出來,遞給夢仇,道:“師傅,這是小徒采集桑麻織的,不知道合不合您身!”
夢仇一愣,道:“你織的?”
重樓點點頭,道:“是啊,如果師傅你不喜歡,小徒這就將它扔掉!”。以桑麻織衣,這是王朝最底層的惡魔手活,他們平常便是穿這種衣衫的。不過,對於稍微有一點身份的惡魔而言,他們對於這種桑麻衣服,是不屑一顧的。別說是夢仇這樣境界的惡魔,便是魔兵境界的惡魔,也看不上這樣的衣服。是以,重樓方以為夢仇不喜歡,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夢仇看著重樓稚嫩的麵容,心中流過一道暖流,來到這世間後,深深體到這炎涼的世態和不古的魔心,渺渺人生,一路行來,茫茫的眾生中,又有誰是真心實意在乎過他的?就連那個一心記掛著苦娘的父親,便是也很少這般關心過他罷,記憶之中,似乎從沒有父親關心過他的畫麵,最最多的,反而便是父親提著幾兩黃酒,醉醺醺地回家,和衣躺在髒亂的床鋪間,在夜深人靜時,一遍一遍地呼喚苦娘的名字罷!
“它做得很好,我很喜歡。隻是驚奇你居然會縫織衣服!”夢仇道。
他接過麻衣,手掌在麻衣上輕輕撫過,感受著上麵粗糙的質地,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麵前那個六歲大的孩子,僅僅六歲的孩子,成了自己莫名的情牽。
聽到夢仇的話,重樓開心的笑了,臉上一片燦爛,似乎不知道煩惱是何物。
過了一會兒,仍見師傅捧著麻衣,頓覺奇怪,道:“師父,你怎麼不穿呀?”
“嗯!”夢仇應了一聲,微微遲疑了一下,以他的魔識,也自然是看出這身衣服有點小,穿在身上,隻怕……但看到重樓期待的眼神,夢仇也僅僅是遲疑了一下,隨後直接將麻衣穿在外麵。穿上麻衣後,夢仇整個人的形象頓然一變,看去土地土氣的,再加上那身衣衫小那麼一號,還有原本的黑衣露在外麵,於是整個人看去不倫不類,而且傻裏傻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