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西日昌忽然想起了徐端己。南越滅國後,丹霞公主一直本分的待在後宮,從一位如花少女逐漸蛻變為年輕婦人,這期間她始終沒有得到過西日昌的寵幸,這對她來說有些殘酷,所以西日昌在一個明媚的午後,去看望了她。
當徐端己見到西日昌的時候,她忍耐多年的淚水不禁泉湧。西日昌極其溫柔的道:“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後來西日昌又說了什麼,徐端己都忘了。她撲入西日昌懷裏,感受著男人的體溫,呼吸著男人的氣息,可就在徐端己以為西日昌動情的時候,他卻再一次推開了她。西日昌微笑著注視著徐端己半裸的胴體,說出了對她來說世間最殘忍的言語:“你確實很美,但不是身子。”在西日昌眼裏,女子的麵容是露在外表的美色,而女子的身子才決定她真正的魅力。與長年修習的武者姝黎不同,徐端己的身子有著少許多餘的贅肉。如果說徐端己的容貌能得九分的話,那她的身子隻有五分。而他的西門姝黎無論容貌還是身子,都是他最喜歡的。當然,事到今日的西日昌,對姝黎已經不單純是情[yù]的情愫。
說完西日昌轉身就走了,徐端己呆呆的看著他遠去,這才發現,原來她從來都沒有接近過西日昌。
德王的鬱悶
二十歲的西日夢得很煩惱,整天苦著一張臉長籲短歎。他的隨侍問他為什麼苦惱,他隻歎氣不回答。作為下人自然想為主子排憂,隨侍就試探著一句句問了。
“王爺是為王位煩惱嗎?”
西日夢得斜了他一眼,接著又歎一下。他未到弱冠就被封為德王,已經有了權勢。至於繼承大統,他從來連想都沒想過。但是隨侍的意思他也明白,就是做了王爺就有大事要幹,以西日夢得的性子,是很頭疼那些事情的。
“那王爺是為王妃之事煩惱嗎?”
西日夢得深深的又歎一口氣。以他的年紀還沒大婚,所以一直被無數人牽掛著。作為大杲最悠閑的王爺,多少世家貴胄都期望嫁女於他,而西日昌早就發話了,西日夢得的婚事,由他自己拿主意。西日夢得早就怕了,貴族少女盯著他的目光就像要吃人。最可怕的一次,邱家的女子裝作眩暈,倒在他懷裏,他不得不扶著她,她卻問,德王,我好看嗎?西日夢得一抖,少女真的跌到了地上。少女啜泣,西日夢得隻好硬著頭皮說了句:你很好看,比綠豆糕還好看……身著綠衣的少女傻眼。
“哦……王爺就是為聲名煩惱咯?”
西日夢得搖頭歎氣。他自小就有糊塗之名,可又有多少人知曉他糊塗背後的無奈。他的生母出身卑微,昌王在酒醉後胡亂臨幸,他不過是一場風流下的幸運兒。小時候,西日夢得糊裏糊塗,純真的可愛,可小孩子總會長大,天真總會成熟,西日夢得隱隱約約的開了竅。大哥是長子,文武雙全,二哥也不差,又溫和可親,四弟更不提了,嫡皇子,隻有他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他之所以受寵,不外乎他老惹人笑,所有人都喜歡他,正因為他誰都不如。所以長大成人後的西日夢得依舊糊塗,皇位與他無關,歡笑都與他有關。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他隻知道這樣活著雖然有些無奈,但至少很有趣。
“那王爺究竟為何鬱悶?”隨侍不能理解。
良久,西日夢得幽幽的道:“近日來,本王發現……本王似乎個頭很小……”
隨侍“啪”一聲跪下,傻軟了腿。
西日夢得越發鬱悶,他陰陽怪調的問:“你也覺得本王很矮小嗎?”
隨侍答不上話。
西日夢得歎道:“大哥比父皇還高,二哥和父皇一般,四弟的個早就超過我了,惟獨隻有我到現在還和娘娘一樣高。”
隨侍小聲的道:“王爺身形苗條,一看就很機靈。”
“你是想說本王一看就惹人喜愛?”
“是是……”
西日夢得乜眼道:“我的父皇喜歡我,因為我是他僅有的四個兒子之一;我的娘娘喜歡我,因為我是她唯一的兒子;我的兄弟們喜歡我,因為我比不上他們;宮人比如你喜歡我,因為我是主子;外頭那些沒事跑來的人喜歡我,因為我是王爺,而且還沒有大婚。但是有的人不管這些……”
西日夢得忽然不說下去,隨侍卻想知道究竟是誰招惹了德王。
“那敢問王爺,是誰不喜歡王爺了?”
西日夢得咬著牙道:“多多郡主!”
隨侍恍然大悟,宮裏頭也隻有多多郡主比他的主子更無法無天。
“自從她這次回來,看見本王掉頭就跑,連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過,而聽說她在宮裏整天欺三霸四,連小四都被她欺負了,可她為什麼不來欺負我?”西日夢得越說越激動,“記得小時候,我和她關係多好啊!一塊兒爬樹一塊兒捉魚,有一次她還為我從禦膳房裏偷了給父皇準備的糕點。聽說她回盛京了,我都樂了好多天,正準備她回來好好的欺負我,她卻見了我就跑,連正眼都不曾看我一眼。”
隨侍啞口無言,也就他的主子會為這檔子事煩心。
“我想來想去,肯定是她長大了,覺得她的夢得哥哥沒有別人高大威武,就是這樣的,我長的矮,人堆裏她看不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