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碧雖然不招人喜歡,但是大庭廣眾下鬧出這樣的洋相,恐怕一輩子都留下了笑柄。
對女孩子來說,名節幾乎比生命還要重要。
哈爾雅觀察著她的臉色,說:“我做錯了嗎?你似乎比剛才更生氣了……”
西露達猶豫再三,最後才回答;“殿下,這個惡作劇鬧大了。”
哈爾雅見她終於開口說話,鬆了口氣,“或許吧。不過我始終認為,那些肆意淩辱別人的雙親的人,都該得到懲罰。”
西露達的心顫了一下。
“她那樣說你的父親,我知道,你很憤怒。
為什麼他的眼睛裏會有那樣溫柔的憐惜呢?
為什麼他的微笑裏會有那樣體貼的溫暖呢?
為什麼他的聲音,他的呼吸,在這樣近的距離裏,不但不令她覺得討厭,反而很安心呢?
西露達注視著哈爾雅,眼神有了刹那的恍惚。□思□兔□在□線□閱□讀□
周圍的說話聲停止了。
舞曲停止了。
連呼吸聲,也沒有了。
好安靜。
安靜的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好清晰,她突然清醒。
然後就發現,哈爾雅的目光已不在她身上。
他盯著她身後的方向,表情變得非常震驚。
那是一種融合著迷亂仰慕激動狂熱於一體的震驚。
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她感到自己的背突然變得很僵硬,必須要用很大的力量才能轉過去,看向那令全世界死般沉寂的源頭。
殿門處,一個少女靜靜地站在那裏。
傾國傾城。
西露達裹緊披風,獨自一人離開了王宮。
沒有人留意到她的離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少女身上,失魂落魄,驚豔異常。
今天晚上人們的目光第三次達到統一。第一次是王子出現時,第二次是王子邀請她跳第一支舞時,第三次,就是那少女出現時。
如果說,第一次的矚目源自王子的身份,第二次是好奇,那麼這第三次,則是純粹對美麗的折服。
那幾乎是一種無往不利的美貌。
然而,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西露達知道那人是誰。
——仙度瑞拉。
她最終還是來了。
雖然她一直清楚仙度瑞拉有多漂亮,隻是沒料到她竟會美麗到這個地步,在衣飾的襯托下,仙度瑞拉的美麗就像一顆久被灰塵塵封的珍珠,忽然間擦亮了,綻放出絕世的光澤來。
她的衣飾根本不屬於人類所有,那是天神的產物,必定是她的鳥兒朋友帶給她的。那樣光滑如水般的緞子,繁複精致的蕾絲……還有鞋。
那是一雙用整塊水晶雕琢出的鞋子。
但世界上,又絕對不會有那樣柔軟的水晶。它穿在仙度瑞拉的腳上,比星光還要璀璨,比鑽石還要搶眼,比舞鞋更優雅。
於是王子前一刻還溫存脈脈的眼神,下一瞬就轉到了她身上。
於是西露達意識到,她不得不退場了。
這樣子的仙度瑞拉,讓其他所有少女的存在變成了一場笑話。
她像真正的公主,而她們,全是粗鄙的村婦。
四月的風微微的涼,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月光像紗一樣地披在屋宇上,好安靜。喧囂的凡塵俗世就那樣被隔絕在了宮牆的那一邊,還此處清淨。
西露達的心隨之變得很平靜。
她喜歡這些狹窄的街道,喜歡街道旁低矮的屋子,這些下層社會特有的東西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