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身孕,宓妃色便有充分的動機對付我,但沒想到她遲遲不對我動手,我隻好幫她一把,偷走麟趾鐲,並暗示她可以以此為籍口將我趕出去。果然,她中計了,還很如我所願的眼巴巴地請了你來偵察此案。我又不能讓你破解的太順利,所以唆使宓允風攔你。我對他說:‘如果萬俟兮來了,隻怕我們的事,還有你和你姐姐的事,都瞞不住了。’這個笨蛋果然就派了好幾撥殺手去對付你,當然,我也從旁出謀劃策,搞得整個事件越來越複雜……”
宓允風雙目圓瞪,更加劇烈地掙紮了起來,宓妃色卻隻是抱著他哭,眾人看見這一幕,心裏也就明了了:這兩人怕不僅僅隻是姐弟關係,沒準還有些兒女私情,否則舍蘭怎麼會說得這麼邪惡與曖昧?
“但你還是很順利地走進了沈府。我曾經想過讓掬影去引開你的注意力,可惜你雖然對她與眾不同,但也沒有完全達到失魂落魄的地步。不過,也有讓我高興的,那就是——沈四少爺不知為何對你非常感興趣。”舍蘭說到這裏,斜瞥了沈狐一眼。
沈狐打了個哈哈,摸了摸鼻子。
“我一想也挺好,你們兩經常在一塊,也省了我分開對付的麻煩。早在謝娉婷婚前自盡事件發生時,我便想那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於是派人去京城尚書府,用假遺書引謝二小姐前來報仇。當她一進府,我就知道是她,動點手腳安排她去服侍你,然後在遺書上下了毒,不管她把那封信給你,還是給沈狐,都算達到了我的目的。果然,你不疑有她,接信後中了毒,可我沒想到的是——”舍蘭又瞥了沈狐一眼,“沈狐為了救你,竟會去偷老夫人的九玄玉露丹。”
孔老夫人後知後覺地驚聲道:“什麼?那天潛入我房裏偷東西的人是四兒?”
沈狐笑笑,正色道:“可惜,雖然救活了她的性命,但也隻是解了一半的毒。”
“我們鳳國君主用來賞賜臣子的毒酒,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
“原來此毒就是赫赫有名的‘鳳凰在笯’?”
舍蘭含笑點頭:“是。我還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會給你解藥。看璿璣公子的樣子,大概還能堅持半個月,半個月的時間內,除非你能問我國的國君要到解藥,否則……嗬嗬。”
謝思瞳忍不住尖叫道:“你這個女人好狠毒的心!你陰謀敗露,知道自己已沒辦法再對付萬俟大哥了,就故意留這麼個大難題給他,你分明是想看他半個月裏怎麼為解藥的事發愁!”
舍蘭居然不否認,點頭道:“沒錯。”
“你……”謝思瞳正要衝上去跟她拚命,卻被謝娉婷一把拖住道:“行了,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就別去湊趣了。有什麼事,萬俟公子自己能解決的,你這麼鹵莽,隻會壞事。”
萬俟兮淡淡道:“生死由命,不過隻是個死而已。”
不過隻是個死而已!
何其灑脫到極點的話!試問世間,又有幾人說的出這樣的話?
舍蘭定定地望著她,目光忽然寂寥了,低歎道:“其實我真的很欣賞你,璿璣公子。如果能夠早些遇見你的話,一切大概就都會不一樣……可惜,人生,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如果。後麵的事也不需要多說了,我隻想知道,我究竟是哪裏露出了破綻?”
“你沒有破綻。”
舍蘭苦笑:“公子到現在還要敷衍我麼?”
“我說的是真的。你沒有破綻,有破綻的是掬影,是宓允風,是宓妃色,獨獨不是你。”
舍蘭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萬俟兮誠懇地說道:“其實你不該挑選我來調查此案,換了其他任何一個捕頭,都會乖乖照著你給的陷阱跳下去,不會有任何變故。可惜你找了我。你以為我看見與宓桑相象的掬影會心亂,事實恰恰相反,我隻會對她更好奇,會更細致的調查她。當我發現她其實和宓允風根本沒有曖昧時,我就得出結論:她之所以和宓允風糾纏,大概是為了保護誰,做假象吧?而能讓她去保護的人,隻有一個,就是你。”